不知过了多久,江荆冷不丁出声:“谈蕴。”
我转回头:“嗯?”
江荆很轻地皱了下眉头:“你是不是应该休息一下?”
这人说话总是这样,别人问“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他问“你是不是应该”。
如果是以前,连“是不是”都没有,只有“你应该”。
好像谁都要听他的一样。
但我现在不会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跟他拌嘴了,时间教会了江荆在自己的祈使句里加上“是不是”,也教会我平和,不要总跟犟种争高低。
我好脾气地回答:“收拾完就休息。”
“你生病了?”
……不知道他从哪看出来的。我点头:“嗯,感冒。”
他又皱眉,但这次没说什么。
我把化妆台收拾整齐,回身问江荆:“你不去看看舒旖么?”
江荆的回答言简意赅:“不去。”
“……那你现在?”
“你好像不太想见我。”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昨天、今天,都很冷淡。怎么,分手就要当陌生人么?”
——我就知道,他今天刚来时候那副温良恭俭让的模样是装的,三小时不到就原形毕露,开始说一些咄咄逼人的话。
“我以为五年没有联系的两个人,已经算是陌生人了。”我说,说完弯腰捡起沙发上的外套,对江荆点一点头,“我出去抽根烟,江总自便。”
第4章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十月下旬是这座城市最舒服的时候,秋高气爽,空气是干净而冷冽的,太阳却很温暖,下午三四点坐在院子里,阳光会像一条细腻的羊绒围巾把人包裹起来。
我工作室楼下那条路种满高大的银杏,每年进入十月中旬,叶子由绿转黄,整条街道都被金黄色占据,树上、地上,入眼之处金灿灿一片。
当初选择搬到这里也是为了这一街的银杏,那时我想,在这样的环境里,人没有理由不开心。
我站在一棵树底下抽烟。还是昨天那包,在我口袋里揣了一周都没有抽完,外壳被我捏得皱皱巴巴。
抽到一半的时候,身后有脚步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