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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荆还想追问,我说:“我该回去了。”
他沉默,过了一会儿,问:“一定要回去吗?”
“嗯。”
“不回去可不可以?就一次。”
“江荆……”
“你对我什么时候可以不这么残忍?”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不会疼吗?”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残忍”这个词。
原来在他心里,我这么可恶。
我说不出重话,也不想他看出我心软。
就这样僵持很久,江荆低声说:“我的猫想你了。”
没来由的,我心跳停滞。
“你来过一次,家里留下你的气味。以前它从来不上床,但是最近,它喜欢卧在你睡过的地方。”
“你抱过它,它记住你了。”
“你还没有见过它围那条围脖的样子。就算不想我,你也不想它吗?”
“谈蕴……”
……
江荆的声音带着哭过后沉闷的鼻音。他好像知道这样我会心软,我不回应,他就一直说。
最后我问:“是猫想我,还是你想我?”
我以为他会嘴硬,但他低声回答:“猫想你,我也想你。”
“江荆。”
“嗯。”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不会允许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我不在乎。”
“如果他们要把你赶出家门,或者以死相逼呢?”
江荆摇头:“不会以死相逼,他们的命比我重要得多。赶出家门,我不在乎。”
“可是,值得么?”
“值得。”
我有点羡慕他。
不会有人逼迫他,更没有人会把他赶出家门。
“送我回去吧。”我说,“改天我再去看猫。”
江荆愣住:“谈蕴……”
我缓缓推开他:“我想自己静一静。”
他不是死缠烂打的性格,我也没那么容易心软妥协。我们彼此都知道。
他问:“一定要回去吗?”
我点头:“嗯。”
沉默良久,江荆低下头:“好。”
回去路上,我们两个一言不发。
夜深了,小区里只剩几盏路灯还亮着。车子无声的停在我家楼下,我开门,江荆按住我的手:“谈蕴。”
“还有事么?”我问。
他望着我,路灯映出一双潮湿的眼眸,这么久了,他的眼眶还是红红的。
“你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了吗?”他问。
我不知道他指什么。
对视片刻,江荆倾身过来,吻住我的嘴唇。
这个吻带着泪水的咸涩,甚至有些微微发苦。江荆闭上眼睛,很深地吻进来,我终于明白,原来他想要一个吻。
“什么时候可以没有别人?”江荆温热的吐息轻拂在我唇上,“我讨厌你身边所有人。每一个,我都讨厌。”
他的情绪时常让我捉摸不透,比如现在,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任性的埋怨。
“江荆……”
“我也讨厌你。”他放开我,慢慢退回驾驶座。“回去吧,很晚了。”
我犹豫一下,问:“你呢?”
他说:“我回家,猫还在等我。”
“那,我走了。”
我开门下车,这次江荆没有拦我。
家里空落落的,没有江荆想象中的“别人”。
我打开灯,走过去拉窗帘,从窗户往下看,江荆的车缓缓开远,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手机很安静,没有消息或电话,看来今晚我和江荆见面,江峰还不知道。——想到这我忽然有点想笑,明明是普通人,却体会到了做顶流和做贼的感觉:一边偷偷摸摸见面,一边防着偷拍和监视。
不公平的是,我没有赚到顶流的钱,却要承担和顶流一样的压力。
第二天一早到公司,章珺说陆培风回来了。
陆培风年后回新加坡陪了父母几天,然后去了趟欧洲,我没有跟他讲过江峰的事,不过章珺说,他已经知道了。
我回到办公室,陆培风在里面等我。
他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舟车劳顿的疲惫之外,还覆着一层似有若无的阴沉,见我进来,他问:“江峰威胁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说:“没必要把你牵扯进来。”
“没必要牵扯我,没必要告诉江荆,没必要连累祁修宇……那什么有必要,自己扛着吗?”
陆培风看来是真生气了,他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