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恙，也许是性格天然更习惯妥协，即便有担忧，最后周梓涵还是选择乖乖点了点头。
“要相信队友，总得试试的。”
像是看出了周梓涵的疑虑，吴恙最后又安慰了一句，微微勾了勾嘴角，单边浅浅的梨涡里盛着一个很浅的笑，然后轻轻拍了怕周梓涵的肩膀，转身朝训练室外走去。
路过钱铎时，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有眼神在对方身上停留了片刻，很快钱铎便也跟了出去。
“天呐……他怎么对你这么好？”看着吴恙已经消失在门边的背影，想起对方走前那个极其罕见的浅笑，秦心无不羡慕道。
“……啊？”周梓涵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秦心说的是自己，瞬间有些不好意思。
他天生皮肤白，面皮又薄，不禁逗，头埋得再低也遮不住耳朵尖红得像是要滴血。
“可、可能因为……恙哥……比较照顾学弟吧……”
周梓涵，Rose Tiger战队首发辅助选手，比赛ID：xxd，是“小学弟”的缩写，比赛解说在提到他时一般也都会喊他“小学弟”，因为，他真的是吴恙的学弟。
*
空无一人的楼梯间里，钱铎急得来回踱步，倒是吴恙，淡定地坐在楼梯上，指尖的火星明明灭灭，直到彻底熄灭。
第一支烟燃尽，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
吴恙怕冷，他打游戏有个习惯，手指凉了，打游戏的时候手感就不好，所以即便是盛夏，在处处开着空调的比赛场馆内，他也穿着队服外套和长裤。
中央空调未能覆盖的楼梯间里太闷热了，他有些烦躁地脱下外套，搭在大腿上，点起了第二根烟。
“少抽点。”钱铎最终还是没绷住，率先开了口。
他走到吴恙身边坐下，抢过对方指尖那根刚点燃，还没来得及送到嘴边的香烟，扔在地上后又重重碾了两脚。
看着地上被踩灭的烟头，吴恙没有再点烟，但似乎也不打算说话。
“吴恙，你想问什么……”钱铎叹了口气，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问吧。”
可吴恙还是沉默。
他甚至都没有抬头，只盯着地上熄灭的烟蒂。
“不是……你什么都不说，叫我出来干嘛？”
“我叫你了？”
吴恙终于张了嘴，但一个反问句后，楼梯间的气氛更僵了。
“队里那些小姑娘真没说错，你就是会走路的冰箱，什么都能被你冻伤！”
钱铎忍不住吐槽了两句，但他从来也不是个能憋得住事的性格，叹着气，有种认命了的感觉。
“好吧，沈泽恒回来了，三天前，半夜的飞机，早上5点落地杭州萧山机场；那会机场人少，所以知道的人也少，是被粉丝偷拍发到网上问是不是真的，这才慢慢发酵起来。”
钱铎低了头，熬不到吴恙发问就自己和盘托出了，答案倒也不算出人意表，吴恙之前就能猜到个七七八八，只是这个时间让他颇为吃惊。
“红眼航班？”他忍不住脱口而出质疑道。
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沈泽恒。
沈泽恒一米八八，身高腿长，宽肩窄腰，天生的浓颜系建模脸，不管是官方活动还是私下被拍，除了必须穿队服的场合，清一色只穿CHANEL，甚至能拿到一些明星都拿不到的超季的高定，所以一直被粉丝叫做“电竞男模”、“电竞圈行走的人间香奈儿”。
因为外形实在扛打，又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的气质，所以吴恙对他的初印象是——
看起来在夜场生意 很好的男公关。
但这也侧面印证了沈泽恒的确外形过硬，而且他性格张扬，为人处世相当高调，加上做职业选手有拿得出手的硬实力和成绩，自带满满的话题度和超高的曝光率，在役时人气甚至不输那些流量明星。
这才是吴恙认识的那个沈泽恒，一个每个赛季都染着不同发色，能把海关摄像头当镜子照，把机场当秀场走的男人。
这样的人在远走韩国三年后“衣锦还乡”，居然会选择一趟低调的深夜红眼航班？
吴恙不信。
“他不是应该先开一场新闻发布会，公布回国时间，然后穿上品牌高定，办一场机场走秀，再走VIP通道，跟粉丝挥着手告别后再登上头等舱吗？”
“也不至于，吴恙……”钱铎不傻，听得出吴恙话里的挖苦，他想解释，却欲言又止，“他不是……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
“嗯……也对。”
钱铎的话有多苍白无力，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其实他还想再解释两句的，只是还没组织好语言，没想到吴恙居然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
“毕竟，我从来也不了解他。”吴恙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