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盛绍延没有继续看,回答的同时,拿遥控器换了一个频道,电视开始播广告。
目光落在盛绍延握着黑色遥控器的手上,不知道怎么的,又想到昨晚这双手贴在自己发间和背上的温度。
别开眼,沈西辞随便拿了个芒果在手里,喉结动了动:“阿绍,其实——”
“嗯?”盛绍延转过头,半长的头发才洗过,没有怎么打理,细碎地遮在眉骨上方,一双眼像深蓝的海面,安静又耐心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斯拉夫基因的作用,盛绍延比例夸张,坐在沙发上,脚都落在沈西辞拖鞋旁边了,屈着的长腿都还不够放,大腿处绷紧的布料下,隐约能看见隆起的肌肉线条。
沈西辞脑子转得飞快,他在卧室躺那么久不是白躺的,比如,他给昨天晚上为什么要躲进巷子里装小情侣,想到了一个完全合乎逻辑的理由。
“阿绍,我一直没告诉过你,因为开销比较大,其实我之前找人借了一笔钱。”
盛绍延想,他已经从蓝小山那里知道了,这笔钱应该是用来填他的窟窿的。
被吃软饭的男朋友吸血,钱被花完后,还去借外债,继续为男朋友的大额花销提供资金,并且,一直悄悄把这件事瞒着,是怕男朋友有心理负担,还是怕自己失去利用价值后,男朋友会直接分手离开?
不过,沈西辞确实很了解失忆前的他。
“他就是个冷心冷肺、唯利是图,眼里只看到见钱和利益的人!见死不救,连亲情都一点不在乎!”
以前好像有人这么骂过他。
见盛绍延耐心听着,沈西辞继续往下编:“这笔钱要在剧组杀青后结了片酬,我才能还上,但是债主——”
沈西辞正想说昨天晚上那两个人就是债主派过来追债的,“咚咚咚”,敲门的声音突然响起。
空气因为震动出现涟漪。
沈西辞看向门口,心念急转,警惕立刻浮了上来。
还没到交房租的时候,房东不会来,他们也没有点外卖,剧组的人如果有事,都会现在工作群里联系,或者直接打电话。
见盛绍延起身准备去开门,沈西辞马上站起来:“阿绍,我去,应该是来找我的。”
从沙发到门口只有短短一段距离,沈西辞想,如果真的是昨天晚上那两个人找上门来了,也不是不可能。
绥县地方偏远,很少会来外人,这次《山脉线》的剧组在这里驻扎,无数工作人员和大大小小的演员,送器材道具过来的人,来探班的粉丝,蹲爆点的狗仔,来来往往,才让盛绍延藏在其中,毫不扎眼。
但凡事都有万一。
握住冰凉的门把手,沈西辞眼睛靠近猫眼孔。
咦?
门打开,两个穿着蓝色格子衫的大叔站在门口,见门打开:“是你订的椅子吧?来,把单子签了。”
被折得皱巴巴的纸和一支蓝壳圆珠笔递到了沈西辞面前。
沈西辞签了字,两个大叔把椅子留在门口,“噔噔噔”下楼走了。 /p>
把椅子搬到客厅里,盛绍延来帮忙,一起拆掉了外面的白色保护泡沫,打磨精细的木纹表面露了出来。
“怎么突然买椅子?”
心情放松下来,沈西辞边拆边道:“你上次买的那把真皮雪茄椅不是退了吗,那把太贵,真买了我们两个就只能去睡大街了,不过,老师傅亲手刨制打磨的椅子,差不多也算私人独家定制,对吧?不过,没想到那个老师傅这么快就把椅子送过来了。”
外包装拆完,燕尾榫拼合的位置泛着暗色的光泽,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木汁和桐油的气味。
沈西辞对这把椅子很满意,指挥盛绍延把椅子搬到了落地窗旁边。
窗外三角梅的颜色饱满明丽,窗棂上挂着的木雕小鸟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沈西辞见盛绍延耐心地调整椅子的摆放位置,忍不住笑起来。
不枉费他在老师傅的院子里挑完木料挑款式,挑完款式挑用哪种榫卯结构。
盛绍延站直,看着这把完全符合他审美的椅子,沉默一瞬,问沈西辞:“这把椅子贵吗?”
“你竟然会问价格了?”沈西辞惊讶,盛绍延这种单是家族信托就能供他快乐花钱几辈子的人,竟然也有一天会关心一把椅子价格贵不贵!
果然是因为自己太穷,连带着盛绍延也开始关注性价比了吗?
他解释:“绥县挨着连绵的大山,好木材遍地都是,教我吹叶子的阿婆说,以前山里的木料还是贡品,这边的木工手艺也是一绝,她给我推荐的这个老师傅,价格便宜手艺也好,所以这椅子一点都不贵,安心坐吧。”
入夜后,县城褪去白日的喧嚣,渐渐静下来,从窗外望出去,远处连绵的山脉仿佛在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