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孵化巢走。
巢穴早已成了废墟，表面布满了裂痕，程阳本打算进去看看，但还没走进，他就听见了一阵甲壳摩擦的声音。
“谁在那里？”程阳警觉地竖起尾巴，八根骨刃瞬间分开来。
回应他的是数百只形态扭曲的兵虫。
它们的外骨骼呈现出病态的暗红色，复眼中完全看不出任何可以沟通的可能。
“居然 还有活物……”程阳舔了舔唇，有些烦躁，这些低等虫族居然可以活下来？
他本以为初代放弃这里后，这些低等虫族早已灭绝，没想到它们不仅存活下来，还进化了。
程阳本想说变异，但对比一下自己星舰上的低等虫族，他还是想夸一句进化。
因为星舰上的兵虫根本不会带给他压迫感。
不过这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事儿，这群家伙看起来完全无法沟通，程阳不太确定自己的虫母能不能控制他们。
而邱意晚刚睡醒，就看到程阳飞奔回星舰。
“你……”
还没等邱意晚问，程阳就迅速回到：“就出去探查了一圈，没什么事儿。”
尽管程阳说没什么事儿，但邱意晚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几分不对。
“宝宝，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邱意晚金色的瞳孔直视程阳。
程阳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笑：“小妈妈别担心，只是些小麻烦而已，我会处理好的。”
星舰的警报器响起时，程阳还在用蝎尾卷糖喂到邱意晚唇边。
他反应速度极快，邱意晚看到程阳的瞳孔立马收缩成了竖线。
邱意晚顺着程阳的目光去看监控器。
舱门外，那些变异种正用螯肢不断攻击星舰的防护罩。
“别看。”程阳一下捂住邱意晚的眼睛，他撒娇地蹭了蹭邱意晚：“再睡会儿？我马上把吵人的垃圾清理干净。”
邱意晚握住他的手腕。
他可以共感所有眷属，所以程阳伪装的这种安稳在他面前不起效。
“我出去。”邱意晚还是那种淡淡的语气，但带着几分不容拒绝。
邱意晚关闭了星舰的声音屏蔽，外面那些怪异的嘶吼便传进来。
那是兵虫迎接虫母的吟唱频率。
程阳有些懊恼地垂头，蝎尾失控地缠紧邱意晚纤细的脚踝。
他用撒娇的语气：“它们早该烂在辐射里了……这种变异的怪物……凭什么得到您的垂青？”
程阳看起来温顺，但蝎尾早已不耐烦地击碎了舱室里不少东西。
邱意晚没说话，只是把手放在他后颈的腺体上，安抚素传递过去，程阳总算平静了一些，蝎尾重新缠上邱意晚，然后爬到邱意晚的头发上，勾着他一缕头发打转。
“因为我是虫母呀。”
就像是本能……邱意晚天生知道该如何安抚自己的眷属。
当然，在安抚外面躁动的兵虫前，他要先安抚一下眼前可怜巴巴的蝎子。
邱意晚指尖在少年的眼尾停留了好一会。
“乖一点。”
邱意晚说完，便转身向舱门走。
那些暴躁的撞击声在他开门的瞬间停止。
邱意晚还没来得及穿鞋，干脆赤足踩在地上。
片刻后，邱意晚感受到了整齐的精神震颤。
最前排的兵虫突然撕开自己的胸腔，将混浊的晶状体捧到他足边。
那是兵虫的能量核。
“妈妈……妈妈……”
破碎的精神共鸣在荒原回荡。
邱意晚感到过分多的精神力在他脑海内炸开，这些被遗弃的兵虫正把残缺的精神触须拼命往他意识里钻。
它们不会说话，原本就是低等，还没进化出声带，后面又因为辐射变异，更加失去了交流的能力。
邱意晚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选择了共感。
初代撕裂精神链接时的绝望，辐射灼烧全身的疼痛，在漫长黑暗里守着废弃巢穴的孤独。
邱意晚近乎和他们共感了这些年的痛苦。
“不怕了。”邱意晚跪坐在血污中，任由它们用畸变的触角碰触自己的指尖。
淡金色的信息素再一次凝聚成雾，散在荒原上，他在对虫群进行安抚。
程阳一言不发，只是站在舱门口捏碎了金属门。
他望着被虫海簇拥的邱意晚，恨不得把这些变异种撕碎。
“明明是我先找到的……”
程阳轻笑，信息素的味道却是暴虐的。他走前几步，随手拧断一只靠虫母太近的兵虫脖颈，然后踩着他尚在抽搐的残肢走向邱意晚。
蝎尾又一次缠上邱意晚的腰：“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