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庭红杏雨,半是柳花飞。有酒君须饮,无愁春自归。”
众人惊了一瞬,没想到京城中著名的草包美人竟会作诗,且这诗,朗朗上口。
柳思文瞳孔轻缩,眼底的不可思议被众人尽收眼底。
一众夫人也被这边吸引了注意,听得文欢所做的这首诗后,细细品味,皆点头称赞。
酒杯一次次落在文欢面前,文欢一次次倒了酒。
“日影三竿起,花开千叶红。春光须爱惜,莫放酒杯空。”
“花事今无几,悠悠过一春。莺声犹未老,那更雨兼旬。”
“庭前种桃李,花发忽成林。好鸟时时至,啼声出绿阴。”
......
随着文欢一首首念出所做的诗,柳思文原本带着得意的笑脸也逐渐冷了下来。
她的目光像淬了毒药般狠毒,落在文欢的身上。
文欢今日的打扮本就脱俗出尘,加之她声音清脆冷静,如清泉石上流,让众人心旷神怡。
人美、景美、诗美,夫人们皆夸赞楚清会教养女儿,将文欢夸得更是此女只应天上有。
楚清从开始的惊异,到后来笑的嘴巴都合不上。
她刚刚注意到女儿被人要挟一般的欺负时,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正欲与伯府夫人理论,却见女儿丝毫不畏惧,做出一首首好诗来。
真不愧是她楚清的女儿。
伯府的夫人,也就是柳思文的娘冷了脸,怒瞪着自己的女儿。
柳思文见状,也不敢再与文欢争辩,悻悻的低了头,不敢与母亲对视,只是心中对文欢的恨意更增了几分。
她预备了几首好诗,本来 准备在文欢出丑后拿出来,没想到局面扭转,竟然替文欢做了嫁衣。
今日一过,京中那些关于文欢草包美人的谣言自会不攻自破,自己辛辛苦苦多日想出的计谋竟这么容易就被她破了。
她咬牙切齿,但是并未有人在意。
众人皆一脸惊叹看着文欢。
燕离也面露欣赏之色。
文欢波澜不惊地对着廊亭内的夫人们行了一礼,施施然坐下。
今日这曲水流觞席,孰高孰下,即刻便见了分晓。
宴席结束,燕离一边走一边轻轻捣着文欢的腰间软肉。
“不是说没做过诗吗?我看你这水平倒是比我这哥在宫学中读了多年书的还要强些,你个小骗子。”
文欢被她闹着,痒的站不直腰,抱着她的胳膊道。
“好姐姐,饶了我吧,我是真的没作过诗,可能是刚刚饮了酒,被仙人上了身吧。”
燕离见她还在狡辩,手上加重了力度,只痒的文欢眼中含泪,不断求饶。
直到她笑的快喘不上气来,燕离方才收手。
但她确实没有撒谎,此生确实未作过诗。
这作诗的本事,是在上一世学会的。
若说临河村的那几年,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只能说磨练了文欢一身不服输的气韵。
上一世在宫中被冷落的那几年中,文欢厚积薄发,卧薪尝胆,为了迎合圣上的喜好,一举争宠,她日日睁眼闭眼都是在看书习字,只为了早日摆脱大字不识的空壳美人这一称号。
直到后来,她受了宠,一手作诗的本事更是陛下亲传,她做出的诗,连宫中的夫子都曾夸赞过,极有灵性。
现如今将这才能用在这小小探春宴上,如何能不一鸣惊人。
夫人那边的宴席也结束了,楚清今日可是大大长了脸,一众家中有未婚配儿子的夫人们围着她问东问西。
之前虽然也知道文欢貌美,且身世又高,但是毕竟在农户家中培养了十数年,无论是眼界还是见识,都达不到各家选媳妇的标准。
今日文欢知进退,明得失,又不因得了意而咄咄逼人,确实是做大家妇的好料子。
楚清笑着与各位夫人赔不是,说是自家闺女已然定了亲,直说的她口干舌燥。
众人追问定亲的是哪户人家,下手这么快,定然是有慧眼识珠的本事。
待侯夫人说出与自家定亲的只是一个小小贡士时,众人都沉默了。
也有那不死心的人家接着追问,以三姑娘的才情,配一个小小贡士,岂不是枉顾了三姑娘。
侯夫人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那公子在乡野时就颇为照顾我家欢儿,现如今不能因我女儿发了迹,便抛弃旧人。且那位公子我见过,为人忠厚又颇具才华,实乃良配。”
众人听后纷纷赞扬侯府忠义。
柳思文自然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她本因文欢今日大放异彩而心下嫉恨,现如今得知她定亲了,且与之定亲的人竟只是个毫无背景的穷酸破落户,顿时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