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贵人

    “莫要伤到路人。”

    车夫悻然,瞪了一眼那忽然窜出来的路人便继续赶路。

    车厢内一个木盒子在刚刚的急刹下倒了,崔九堂将那个盒子扶起,那盒子没有上锁,内里的装着的信纸、蜜饯等忽洒落一地。

    他连忙俯身捡起,在拿起那摞纸的时候却突然看到竟是竹纹描金的信纸,他忽然想起,母亲常常与文欢一处外出,故而她有时会将自己的一些东西放置在马车上。

    他一下便想起今日那夹杂在一堆拜帖中的那张信纸,连忙催着车夫快些。

    到了府门,车马还未停稳,他便一个纵身下了车,朝着门房走去。

    门房见郎君朝着自己快步走来,忙迎了上去。

    “今日那堆拜帖呢?”他劈头便问。

    “跟以往一样,送到了后院柴房做了引火。”

    他心间一窒,追问那门房可有见到一张他手中的信纸。

    门房盯着那描金的信纸看了下,想起来了,说道。

    “有的,那烧柴的王婶还说如此好的信纸燃了有些可惜呢。”

    他连忙追问,“那你有没有看到里面写的什么内容?”

    门房连忙告罪。

    “小的可不敢私拆郎君您的信件,但是只见那应当是女子所写,字迹清秀。”

    崔九堂便知应该是文欢给他写了信件,应当有什么事情要与他说,但今日夜已深,不便再去打扰,遂而决定次日一早便去侯府一趟。

    再说今日,文欢给崔九堂去了信件,约他今日在奉云楼一聚。

    文欢                                                这些日子也一直在想,到底寻个什么时机与他说起二人婚约之事。

    前几日听得侯爷回来说起,说朝中众多勋贵人家现在都想把自己女儿介绍给新科状元,即便是知道了他已有了未婚妻也并没有因此退缩。

    大多数世家都是想把自己的庶出女儿送给他做妾室,竟还有那胆大的人家,欲将自己的嫡出女儿送给他当平妻。

    崔九堂虽没有应下,统统拒绝了,但是侯爷还是气得不轻。

    口中一直骂骂咧咧,斥责那些人家见利忘义,贪慕权贵。

    文欢听得父亲回来后说起此事,心想,若是自己再拖下去,确实有些不合适了,于是决定与他说起这事。

    她在奉云楼内等了许久都未曾见他出现,一肚子火的文欢回了家,气的连往日爱喝的甜汤水都没有喝。

    第二日一早,文欢还在用早膳,门外便有人来报,递了个帖子进来。

    文欢打开一看,是崔九堂,立刻将帖子扔在一旁不做理会。

    崔九堂在约好的地方等了许久,都未曾见她前来,心想估计是自己昨日爽约,惹得她不快来了,于是又派人送了张帖子进去。

    文欢依旧不予理会,将帖子扔在一旁,自顾自的做起事情来。

    一连三日,文欢都对崔九堂的帖子置若罔闻,崔九堂也急了,心生一计。

    这日,听说崔母病了,崔九堂着急上火,但朝中最近事情颇多,故而拜托文欢帮忙照看一二。

    文欢听闻消息后立刻摒弃二人间的那些小矛盾,带着司徒月向状元府赶去。

    这还是崔九堂封官后,自己第一次来到他这新府邸,她心下有些不好意思,最近只顾着二人的婚约是否继续一事,竟也多日未来看望崔母了。

    随即又想到上一世崔母也是因病去世,有些着急,进了府后便小跑着由府上的人带着去了崔母住处。

    进了主院,推开正方的门,见崔母正坐在椅子上绣着花,她抬头见是文欢后,放下手中的绣布迎了上去。

    “欢丫头,这些日子你都没来,崔姨都想你了。”

    文欢惊诧,“您没有不舒服啊?”

    崔母笑道。

    “前儿夜里着了风,有些头痛,这几日用了药后便已大好,没有什么大碍。”

    她摸了摸崔母的额头,有看看她气色确实还可以,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还是让司徒月替崔母好好看看身体。

    崔母眼神狡黠,握住司徒月的手,说,“好孩子,我最近睡得不好,你替我看看,要不要开几服药方子。欢丫头,我的药还在灶房炖着,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好了没有。”

    文欢由崔母身边一个新来的婆子带着向外走去。

    新来的婆子一路带着文欢朝院子内走去,二人穿过一处廊桥,文欢越走越觉得这看起来并不像是往灶房去的路,心头疑惑,刚准备问那个婆子,便见前面有一个身影出现在园子里。

    崔九堂听到声音后回头,那婆子见二人碰面后,转身便离去。

    文欢此时才明白过来,什么端药都是借口,不过是崔九堂找她有事情才让崔姨这样把她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