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贬绌降职

 文欢今日刚好准备出门,便见前些日子刚送去状元府的其中的一个下人慌忙来到侯府门前。

    孔武见了她如同见了主心骨,连忙将崔母昏倒了,满城请不到大夫医治的事情告知文欢。

    文欢很是疑惑?如何巧到这整个京城的大夫都有事,无法上门医治?但事急从权,她来不及细问,便立刻带着司徒月往状元府中赶去。

    在马车上,那人才嗫嚅着将崔九堂被贬官一事告知与她。

    那名叫孔武的小厮现在在崔九堂书房做洒扫,不小心打碎了窗棂旁的越窑青釉竹纹瓶,本吓得瑟瑟发抖,以为就此要被发落。

    崔九堂只是淡淡睥了一眼,见他手被割破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袖管流淌,他还怕污了郎君的房间,将手捂在胸前。

    崔九堂也是从贫困的境地一路挣扎着过来的,见此不免有些同情,让他把手先包扎好,又从外面叫了一个人进来洒扫,说是自己不小心打碎了瓶子。

    孔武自此便感激涕零,誓死对崔九堂忠心。

    故而刚刚他不敢上来就说郎君被贬官一事,也是怕三姑娘存了些别的心思,见死不救。

    文欢听孔武说完后,整个人登时脸色惨白,死死抓住他的衣袖问道。

    “什么?你再说一次!”

    “郎君,郎君今日在宫中被人诬                                                陷科举舞弊,被贬官至辽州了。”孔武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声重复了一遍。

    文欢脑中顿时轰鸣,整个人好似悬空后急速下坠,一时间连呼吸都忘记了。

    她浑身发抖,眼前不断闪过各种片段。

    一会是崔九堂上一世被逐出京城、一会是自己入宫后在冬日里靠残羹冷饭度日、一会是崔九堂在自己梦中那不甘的眼神,她浑身瑟瑟,抖如筛糠。

    司徒月见她面色惨白、浑身发抖,连忙轻轻拍着她的后脊,见没有反应后,忙从袋子中拿了一瓶龙脑丸,放在她鼻子下面。

    这几瞬过的极为漫长,正当司徒月准备给她用针的时候,文欢忽然深深吸了一大口气,缓了过来。

    她因憋了许久,此时如溺水的人浮上了岸,大口呼吸着,却不小心呛到,不住的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面上的泪有咳出来的,有吓出来的,也有慌乱无措中无意滑落的。

    整张脸梨花带雨,又带着显而易见的无措,好不心疼人。

    司徒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抚顺,过了好一会,文欢才勉勉缓了过来。

    她此时怕极了,国公府宴会那时,她虽也害怕,但是一早做了准备,故而也顺利化解了。

    且那件事情可以说是人为。

    但崔九堂此番遭人诬陷、贬官出京、崔母病重,这几件事铺面而来,让她不得不信了命,信了这是天意,是无法仅凭她预知了一些未来便可以随意更改的。

    她颤抖着抱着双臂,低头垂泪。

    她不愿再回到上一世,宫中的残羹冷饭吃的她心肝脾胃都痛,寒冷的宫殿让她觉得整颗心好似数九寒冬,还有最后,家破人亡的结局,在经历一次的话,她会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司徒月没想到,崔九堂被贬官一事会给她这么大的打击,她无法代入她的情绪,只是轻轻抱着文欢,揽过她的肩,像是拍着小婴儿一般,轻轻哄着她。

    很快便到了状元府,正门前满地脏污,怕是无法进去,故而马车直接到了状元府角门。

    文欢此时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去面对,她提着裙角,虽然整个人还在颤抖,但还是快步向内奔去,司徒月紧跟其后。

    进了崔母的院子,几个小丫鬟在一旁焦急的等候,见文欢来了如同见了主心骨,连忙将她迎了进来。

    司徒月细细替崔母查看,发现她竟是犯了心疾,此次应当是第一次发作,故而情况有些凶险。

    她从随身带的药箱中拿出一枚药丸,塞进崔母口中,用一旁的梨汤送服了进去。

    “姑娘,崔夫人复感外邪,内犯于心,此时心气痹阻,得即刻配置汤药,但有几味药材我并没有携带,我这就回府。”

    正在这时,侯府夫人楚清带着几个下人大步流星地从外面走来。

    文欢见了母亲,如同见了救命稻草,眼泪扑簌一下便砸了下来,忙扑到母亲怀中。

    “母亲,他遭人诬陷被贬官了,崔姨又犯了心疾,我,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