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也该拿下了,这样算来自己又多了几分成算,可以预备着替兄长一家收尸了。
圣上病危,各世家宗亲命妇皆入宫探视,这种时候若依旧将皇后软禁在宫殿中,恐对诚王这个暂代朝政的亲王名声不好,于是思虑再三后的萧栩还是将皇后与太子二人放了出来,但是在他们的身边都安插了自己的人,整日寸步不离的跟着二人。
帝后感情甚笃,不过数月未见,皇后便看到自己的枕边人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心头大悲,脑中一时清明一时模糊,泪水好似断线的珠子一般滑落。
身边的那个面生的宫女从后面扶起皇后娘娘,拿起帕子细细地为她擦拭面上的泪水,口中安慰道。
“皇后娘娘节哀,您身子弱,若是受不得刺激再次发病了,还要再卧床好几个月,那汤药可苦着呢。”
她嘴上说的温言细语,可皇后以及一旁的太子却能听出她这句话中蕴含的深意。
不过就是借皇叔的口向他们传达,若是今日发生任何不受控制的事情,他们就会将母子二人继续关押软禁起来,可父皇病重,这一次进去后,下一次再想出来就不知道得要什么时候了。
太子在袖子下的手死死 握紧,他深吸一口气,想起老师前几日给他传进来的信,面上换上一副乖巧的模样。
一旁奉诚王命令侍侯,哦不,应该叫做监视,母子二人的宫人们也松了一口气。
诚王殿下说了,这母子二人若是乖乖识相还好,若不识相,胆敢在宗亲面前闹起来,便让他们将能让人神智失常的毒针刺入二人体内,伪造出母子二人因悲伤过度而失去神志的模样,切莫不可引起宗亲们的怀疑。
可这二人毕竟是皇后与太子,若非逼到绝境,这几名宫人也不想做下这等倒反天罡的大事,故而他们能像现在这样自己看清局势,乖乖服从定然是最好的。
崔夫人今日也入了宫,她今日一身素衣,跪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只是低着头规规矩矩按照宫中内监的要求行事。
诚王站在人群的最后面,隐隐观察着殿中众人的神态。
见众人并未表现出什么特殊的神情,且崔夫人对待自己也恭恭敬敬,于是也放下心来,安安心心扮演着一个没有野心,但极为重情的好弟弟的样子。
太子看到后几欲作呕,他自小便与这个皇叔亲近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父皇最亲近的兄弟,可每次见到他时,太子萧宗元心中总是隐隐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觉得他看似温煦的笑容下面好似隐藏着烂透了的污泥一般。
事实证明,他并没有看错。
他怎么敢做出如此冒天下大不讳之事,给父皇下毒,与父皇的嫔妃通奸,私制铁器,通敌叛国,桩桩件件都是会株连九族的祸事,这样一对比下来,那些草菅人命、强抢民女等都不算什么了。
太子见诚王跪在自己父皇身边,哭的好似死了亲爹一般,险些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欲上前将他丑恶的嘴脸揭露于天下。
但是想到崔太师的信中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稳住自己的情绪,万不可在这种时候功亏一篑。
他不着痕迹地轻叹一口气,上前接过内侍手中的巾子替父皇擦脸,可是诚王似乎很担心太子靠近皇上,他无比顺畅地将太子手中的巾子接了过来,又递还给了那位内侍。
“皇兄一向不喜你做这些下等人的活计,倘若皇兄一睁开眼便看到最疼爱的孩子在做这种奴仆该做的事情,定然要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他假模假样地擦拭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语气悲哀。
下面跪成一排的宗亲命妇们都赞扬诚王,有情有义,甚至还有那种已然倒戈在诚王名下的人,此刻也不忘拍诚王的马屁,说他心怀天下,能担大任。
日暮时分,宫门该下钥了,宗亲命妇们都纷纷告辞,诚王此刻正被一群人围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正在这时,太子殿下忽然感到自己的臂膀被人飞快地撞了一下,电光火石间,那人朝他的手中塞了一个牛皮纸包,不大,但是很有份量。
他会心地将那个包裹塞进宽大的衣袖中,转身朝外走去。
一道素色的背影与太子殿下明黄的衣袍背道而驰,二人好似从来未有过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