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伺候的人,过的甚至不如一个下人的时候,百官也愤怒了。
原来诚王殿下狼子野心已然昭著,只是他太会演戏了,才骗得他们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坦荡直率,可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做出这等欺君背主的事情。
昔日那些倒戈在诚王麾下的大臣们此刻都像个哑巴一般,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缩在人群角落中。
百官由左相带领着,一路走到了太和殿前,纷纷跪倒在午门前的玉石阶梯上,请求诚王还政于太子。
宫墙外,密密麻麻跪满了书生与学子,他们都是忠君爱国的学士,听闻圣上皇后以及太子被诚王设计,囚禁与宫墙内,一个个自告奋勇站了出来,将整座皇城包围了起来,痛斥诚王卑鄙。
崔旷此时并未在这群人之中,他换上了一身连帽的斗篷,由府中护卫们一路护送着,趁乱来到了乾庆宫。
诚王此刻在太和殿中焦急地走来走去,他没想到不过短短数日,竟变成了如今这幅局面,他派京城五马指挥使前去与韩玄风接洽,可是他至今还未回来,也不知道韩玄风带着人到了什么地方。
如果局面依旧镇压不下来,那么只能采取强制 性措施了。
京城中还有三万兵马,养在西郊,实在不行就先派指挥使对反叛的官员与学子采取镇压,即便是继位时对自己的名声会有些影响,现在也管不了了,先解燃眉之急再说。
于是,急切的诚王叫来了京城五马指挥副使,叫左玉郎的一个人,命令他带人前去镇压,那个叫左玉郎的人一丝不曾犹豫,当即便领下对牌,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左玉郎刚走不久,诚王忽然听到太后娘娘到了,他急忙一撩衣袍,朝着门外走去。
太后身着一席翠松鹤纹薄缎风袍,一头点翠螺钿头饰,雍容华贵,只是面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好,那双狭长的凤眼投射出的光芒令人顿觉胆寒。
诚王刚迎上前,还未行礼,脸上便挨了太后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太后手上带着织金护甲,不小心刮到了诚王的脸颊,一丝血迹瞬间沿着那条红痕蔓延开来。
“蠢货,早就告诉你,多注意一些,莫叫旁人拿住把柄,面子上的功夫做足一些。”
诚王迅速跪在地上,姿态放的极低。
“皇额娘饶命,儿也是乍然得子,心中恨不得将万般好东西都搬到他与思思那里,一时情急失了分寸。”
他认错倒是快,太后看了看这个跪在地上的儿子,轻叹一口气,罢了,无论是有孕在身的柳思文还是她腹中的孩儿,终归都是他们柳家的血脉,自己到老才遇到这样一个机遇,如何能不鼎力相助,也是冤孽。
她接过一旁嬷嬷递过来的蜀锦帕子,擦了擦手,又不甚在意地将那帕子丢到一旁。
“你是如何打算的?”她寻了个扶手椅坐下,慢条斯理地问。
“儿已经命五马指挥副使带人前去镇压,即便是背负上一些骂名,也万万不能在此时出了岔子,那辽州的军队已然在路上了,不过就是名正言顺和名不正言不顺的区别......”诚王的声音越说越小。
太后又不满意地蹙眉,“蠢货,一味地镇压只会适得其反。”
“此时你若是派人去镇压,只会说明那些老匹夫说的东西是对的,故而你才会如此迫不及待毁尸灭迹,你要做的,是将这件事变成一个谎言。”
诚王听后浑身一震,连忙恭谨跪在地上,捧起茶水递到太后面前。
“儿子愚钝,请皇额娘赐教。”
“那日不过是黄口小儿为了引起众人的注意,而编造了一个谎言,至于左相,自然是一早便被太子收买,替他谋事,也算是为自己拼搏一个前程。”
“可是左相为人正直,断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就被人收买......”诚王疑惑地开口。
“左相的孙子,近日与人发生争执,不小心将人推下阶梯,这件事情可还没了呢。倘若因着自己的孙子,被人威胁,...”
诚王恍然,眼眸微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太后阴冷的声音缓缓贴着诚王的耳畔,如一只吐信的毒蛇。
“还有,乾庆宫那边,该动手了,免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