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意,到了合适的年纪便自然而然喜结连理,但我与你不同。”
单宁秋垂眸,握住了江绾的手:“所以我才担忧你。”
江绾作为江家子女,婚姻大事总难完全如自己所愿。
江家看似光鲜的外表下,因根基未稳,逐渐被朝中各派涌动的势力盯上。
周围虎视眈眈,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如今形势已是迫在眉睫,唯有连结更大权势,才能为江家带来强有力的保障。
江绾倒也拧得很清。
她那点少女情思在家族存亡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如此情形,她几乎不必犹豫也知该作何选择。
好在,那份情意她还没来得及宣之于口,便有与谢国公府这桩婚事先一步到来。
如此一来,她也能放下得坚决些了。
江绾敛目一瞬,再抬眼时,眸光澄澈,好似清朗明月。
她声色温缓道:“嫂嫂多虑了,谢国公府门第显赫,谢世子更是人中翘楚,他事迹不需我过多打听,就已是知晓了不少,我早晚会有这样一桩婚事,相比其他人,谢世子当是最佳人选。”
单宁秋叹息一瞬,松口道:“说得也是,不论其他,这也算得上是一桩难能可贵的良缘,婚后相处还未有定数,日久生情也未尝不可。”
江绾当即道:“那倒也不必,不过利益交换罢了,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何须执着情意。”
少女冷淡的话语又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
单宁秋摇头:“夫妻相处远不止此,利益是表面的,婚后的日子才是实打实要经历的,我担心你会受委屈。”
江绾沉默一瞬,瞳眸中露出几分不解的迷茫。
她性情随和不爱较真,打小少有委屈的情绪。
她想象不出与谢聿成婚自己会因何而受委屈。
但看单宁秋满是担忧的神情,不由无奈一笑。
江绾打趣改口:“我对世子倾慕已久,这份感情于我而言无关利益,仅有纯粹爱慕,能与他成婚我自是万分欢喜,也望我们成婚后夫妻同心琴瑟和鸣。”
单宁秋一愣,怔着眸子张了张嘴。
门前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冷嗤,随后响起了敲门声。
单宁秋脸色骤变,喉间还未来得及说出的话,化作唇边无声的口型:“世子来了。”
江绾闻声转头向房门的方向看去。
她脸上神情倒是坦然,似乎并不在乎自己方才胡乱说的话语或许被门外之人听见了。
她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旁矮柜上提前备好的香囊,向单宁秋投以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起身朝着门前走了去。
按照襄州成亲的习俗,男方提亲之日不仅需得亲自上门,还得在纳彩之后前往女子闺房与其交换定情之物。
江绾今日在屋中准备半晌就是为了应付此刻。
然而所谓交换定情之物,也不过只是将房门打开一条细缝,连屋外之人的模样也不允偷瞧半分。
房门打开,屋外光亮照进一缕。
一只大掌拿着木盒探入门缝中。
江绾垂眸看去,拿盒的手指骨节分明,纤细修长,指甲圆润干净,手背隐约可见藏在肌肤下的淡青纹路。
这只手很漂亮,结合在外听闻过的有关谢聿的描述,即使未见其人也不由在脑海中生出几分想象的描绘。
但只一瞬注视,门缝中的手就像是没了耐心似的,微动着轻敲了下门框。
江绾回神收了视线,抬手接过木盒,再将自己手中的香囊递了去。
那只手没有片刻停留地抽走了。
江绾也随之关上房门走回屋中。
单宁秋屏息听着门外远去的脚步声,直至完全消散不见,这才松了口气:“世子方才该不会听见了吧。”
江绾轻轻点头:“或许是听见了。”
还得到了一声冷嗤的回应。
单宁秋懊恼道:“这可如何是好。”
“嫂嫂方才不是还望我莫对这桩婚事冷淡得仅有利益没有情意吗,让世子听了我的真情告白岂不正好?”
单宁秋好气又好笑:“你那压根就是胡说八道,你从未见过世子,连他是何模样都不知晓,何来真情,何来倾慕已久。”
江绾无所谓地轻笑:“听了便听了去,嫂嫂都不信的话语,世子又怎会相信。”
单宁秋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转而道:“还是先打开世子送的盒子看看吧。”
江绾手指将手中木盒翻转把玩一瞬,对此并无太大兴趣。
左右不过是提亲之时男子惯会送的木梳红绳等物件,就像她送给谢聿的香囊一样,毫无新意。
且因与赠礼之人之间的陌生,这份礼物落在她手里便毫无期待之情。
听见盒内物件发出的碰撞声后,江绾还是打开了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