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躬身,佝偻着腰背,连步伐也有些蹒跚。
江绾脸色微变,连忙从躺椅上起身,快步就朝谢聿走了去。
走近到一步之隔,她便敏锐地嗅闻到一股浅淡的血腥味。
“世子,你受伤了?”
谢聿沉沉地“嗯”了一声,竟没有隐瞒。
但他此时的状态也的确隐瞒不了分毫。
江绾犹豫一瞬,朝他伸出手去:“我先扶你进屋。”
她声音柔软,声量不大,语气好似平缓不惊。
但谢聿垂眸就看见了她一双黛眉紧蹙,眸中闪着担忧紧张之色。
连伸来抓住他胳膊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江绾掌心抓紧谢聿的小臂,施了些力想要帮他稳住身形。
完全靠近谢聿后,鼻尖闻到的血腥味又浓郁了几分,叫人不知他究竟是受了多重的伤,流了多少血。
江绾脑子里乱糟糟的,一路扶着谢聿进了屋。
刚让谢聿在桌前坐下,院中便传来换班入院的新的一批下人的脚步声。
江绾骤然回神,转身就要出去:“我去让人唤大夫来。”
她刚走出一步,手腕蓦地一紧。
谢聿攥住她:“不用。”
他瞧着虚弱,力气仍旧不小,江绾险些被拽了个踉跄。
但他拽过一瞬后就收了手,只留下一片余温环绕在江绾腕上。
江绾顿在原地,侧着头沉默看着谢聿。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都没人说话。
屋内安静片刻后,江绾松懈了背脊转回身来面对谢聿。
她打破沉默:“世子伤到何处了?”
谢聿敛目,但看的是地板。
他绷着嘴角没回答她。
江绾又问:“既是不让唤大夫,也该要处理下伤口吧?”
谢聿仍旧不语,他蹙起眉头不知是在思索什么,还是在隐忍疼痛。
江绾静默一瞬后深吸了一口气。
这次她没再过问谢聿,转身就往门前去。
谢聿蓦地抬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江绾对着院中下人吩咐道:“打盆温水拿两张干净的毛巾过来。”
院中有下人应声:“是,世子妃。”
谢聿到嘴边的声音又咽了回去。
没多会,下人端着水搭着毛巾走来。
江绾站在门前接过:“退下吧。”
房门关上,屋内光景不会再被外面瞧见,谢聿便起了身往里走。
江绾端着水盆回头看见他走动,默不作声地跟了过去。
直到谢聿在一旁可以倚靠的椅子上坐下,江绾也将水盆和毛巾放到了他身边。
江绾道:“世子有需要帮忙便唤我,我先去那边了。”
说完江绾转身就往屏风的另一侧走了去。
谢聿抬眸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眸底神色不明,直至那道身影彻底转入屏风后,他才开始有了动作。
他其实有些意外江绾如此冷静。
但也庆幸她的冷静和安分没有给他添麻烦。
这种事在以往也时常发生在他身上。
他在外受伤是常事,时常会因需要隐瞒府上,或是隐瞒外面的眼睛,而独自回屋静养。
只是现在,他屋中多了个人。
谢聿褪去外衣露出内里已被鲜血染红大半的交领衫。
他目光落到一旁盆中的清水,眸光随还未平静的水面一同有了波动。
江绾坐在屏风后好半晌才听见谢聿那头传来动静。
她当然心有疑惑,不由思虑谢聿在外发生了什么。
不让惊动其他人,也不让唤大夫。
他此前所说的之后会清闲几日莫不是早就准备负伤而归了。
事情发生在自己眼前,饶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她也不会熟视无睹。
更何况,谢聿是她的丈夫。
江绾一手撑在桌面,手掌托着下巴胡思乱想着。
直到屏风后的动静消停下来,谢聿也没有唤声让她去帮忙。
江绾等得久了,不由在安静的屋内出声:“世子,你好了吗?”
屏风后传来谢聿的声音:“嗯。”
江绾起身迈步走去。
视线刚略过屏风,就被一地猩红血渍刺中眼眸,她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谢聿抬眸见她一张小脸吓得惨白,淡声告诉她:“无碍,只是取出伤口中的利器渗了些血,看着吓人罢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的样子,像是在说他今晚吃了什么似的。
江绾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心绪混乱道:“世子的伤上过药了吗?”
这话刚一说出口,江绾余光就瞥见了桌上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