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贼人、真言

    这会已经后半夜了,周遭静得吓人,窗子那边的动静不像是风吹。m.lanyuezdh.cc

    莫非那歹人又回来了?!

    林映春一下子紧张起来,随手抄起身边的枕头举在手里,赤着脚挪啊挪,边挪边想对策,实在不行,就只能大喊引来隔壁的正田了。

    窗户被人从外轻手轻脚地推开,林映春紧闭双眼,轮圆了手里的枕头,用力一锤。

    正打在实处。

    没有想象中的大喊,只听见一声闷哼,声音还有些熟悉。

    待那抹黑色身影映入眼帘,林映春心都要从嗓子眼提出来。

    “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林映春的嘴便被捂住,发出唔唔声。

    挣扎间,鼻尖萦绕着青草香味,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听到一句:“嘘,别说话。”

    清泉击玉的声音敲在耳边,带着往日里没有的虚弱感,林映春停止了挣扎,她听出来了,这是陆岳的声音。

    林映春冷静下来,陆岳慢慢松开手,顺手将窗子关上。

    屋子里漆黑一片,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林映春忽然觉得手上粘糊糊地,像沾了泥巴,往衣服上搓了搓,凑近闻闻,好大一股血腥味!

    顾不得看不清东西,林映春摸黑抓住陆岳的衣衫,压着嗓子急切道:“陆岳,你受伤了?!”

    陆岳痛呼一声:“你碰到我伤口了。”

    凭着自己的夜视能力比林映春强上许多,陆岳带着她来到椅子边,将她安坐在那,自个寻了金疮药来,一同坐下。

    林映春实在着急:“你上在哪里了?严不严重?让我瞧瞧!”

    陆岳轻笑一声:“你不是不在乎吗?”

    林映春吃瘪:“谁说的,咱们至少是合作关系啊,你死了我一个人做事要上难度的……”

    越说底气越不足,陆岳觉得打趣够了,解释道:“正田的武力,还不至于让我受重伤。”

    “啊?”林映春诧异,“是正田打伤了你,该不会刚才和他拼杀的人就是你吧?!”

    声音有些大,陆岳安抚地拍拍她的胳膊。

    “无碍。”

    陆岳想为自己宽衣上药,苦于房间里还有个林映春,虽说眼下尚未点灯,月光也被窗户挡得严严实实,可他仍旧觉得不妥。

    漆黑一片,两人谁都看不见谁,陆岳又开始一声不吭,林映春福至心灵:“你是不是伤处不方便让我……在此?”

    林映春二话不说,摸着黑就走,陆岳这才慢慢褪下衣衫,将上药向后背倒去,苦于看不见后面的情况,撒了不少,折腾半天反倒扯动伤口。

    接连不断的抽气声让林映春心不在焉,一不留神腿就磕在床边的圆凳上。

    嘶,好痛,林映春揉揉腿,轻声问道:“上完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陆岳轻叹:“有劳了。”

    “现在倒是客气上了。”林映春按着原路摸黑挪回去。

    得知他伤在右肩胛,依靠鼻子闻到的越来越重的血腥味,林映春拿着干净的帕子轻轻蘸上那些血液。

    伤口不小,虽然看不见,她还是绷紧手指,提心吊胆地生怕弄痛了他,心里想问的话脱口而出:“你不是去跟相好幽会了吗?怎么会跟正田打起来?”

    陆岳闻言要转过身,却被林映春按住,接着上药,只好半回着头解释:“她不是我的老相好。”

    不是老相好能哥哥、哥哥地叫?

    林映春:“这些事原不该我过问,可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总不能有了什么突发状况我却一概不知。”

    陆岳诚恳道:“是我没有及时告知。”

    “她是我表妹,名叫温媛,我的表字为玉,她从前总喜欢叫我哥哥,而我,一直我拿她当妹妹,至于夜里她为什么突然来找我……”陆岳的声音顿了顿,声音变得惆怅。

    “那是因为多年未见,她怕是以为我死了,还有之前在花船上说我面熟的那名男子——”

    陆岳情绪比起之前明显低落下来,林映春察觉到了,担忧道:“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陆岳嗤笑:“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爹将外室扶为正室,还带回来一个潜力无限的儿子,自然容不下我,于是我就去投军了,然后就变成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林映春听完,螓首沉默下来。

    她没想到陆岳是这样从军的。

    思考过后,女孩冷不丁开口:“如果我们两个人偷了瀛国军防图,你会比他更有潜力。”甚至可以说平步青云。

    本来陆岳还沉浸在回忆里,听到这话,心神猛地动荡了一下。

    陆岳的反应在林映春预料之内,但她突然有些痛恨自己,将陆岳利用得这么彻头彻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