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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马上平静了许多,口中问道:“妈妈?是你吗?”
“是我。”林长宴才一开口,又觉得无地自容——他从没有为了安抚一个人做到这样过。
他左手抓着她的手,手肘压着她的肩,右手伸长了够一勺药来,小心翼翼地送到她口中去。
她终于乖了些,最起码肯安安静静地吃药了。
直到林长宴大半个身子都酸麻了,那碗药才见了底。
看着她满足地翻身睡去,他忍不住揉着发酸的手臂,叹了一声。
如果自己真的冤枉了她,这便算是补偿了。
第二日,长公主递了信来,叫林长宴过去叙话。
来回又是大半日的路程,临行前,林长宴吩咐孙洪,待暮雪烟病轻了,挪到厢房去住。
毕竟总是住在自己院内也不好,他这个做主人的总不能一直住在别院里。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算了,就从本王院内收拾一间耳房给她住吧。”搬来搬去的也不甚方便。
明芳长公主盯着昏昏欲睡的林长宴,眼神里充满了玩味。
她吩咐宫人将酒撤下去,改换浓茶来。
“昨夜忙什么了?”她才问出口,便看到他犹如惊弓之鸟,坐直了摇摇欲坠的身子。
“皇姐。”他甩甩头,觉得还是和明芳公主讲一讲事情的始末比较好。
毕竟没有旁的人能帮他出主意。
他从头讲到尾,最终问道:“皇姐,你说她到底是不是太子或五弟派来迷惑我的?”
长公主脸上的笑意掩饰不住,她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半张脸,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与你往日做事的风格不一致。”她笑道:“若是往日,她身份可疑,你管她是谁的人 ,杀了或者关起来就是了,何须迟疑至此。”
“依我看,你怕不是对这个女子上了心了?”
她这话问出口,便看到林长宴先是瞪圆了双眼,随后便连连摇头否认。
“长姐别开玩笑。”他尴尬地说道:“此番难题确实难解,不然也不会来求长姐了。”
“那长姐问你,那日你拘捕的小戏子是否也是她?”
“……是。”
“长姐再问你,你身上有什么把柄在她身上吗?”
“没有。”
“那长姐再问你,你想要和她共度余生吗?”
林长宴本来认认真真回答着,听到最后一个问题,不禁扶额叹道:“长姐又拿我寻开心。”
“不是寻开心。”长公主正色道:“最后的问题是真心实意要问你,你见我何时拿这种事开过玩笑?”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愿意与她共度余生?”
林长宴沉默了。她失踪之前是个活泼爱笑的性子,如今再见,虽然性情安静了许多,可仍然存了向往自由之意,若是和她共度余生,她就要一直跟着他住在荣王府里,对她来说,怕是很煎熬。
他马上说道:“她不会同意的。”
“那就是你愿意了?”长公主期待的表情终于落到了实处,她盯着林长宴涨红的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长姐别笑了。”他把头埋下去:“我没说我愿意。”
“不用说了。”长公主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笑痛了的肚子。
“你向来严肃惯了,不好说出口,你的心思长姐看得明明白白。”她用帕子掩住口,盯着林长宴看了半日,越想越开心。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打动他百折不挠的心?
“长姐要见她一见。”她说。
“这不合规矩吧?”林长宴抬起头来问。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又不是叫她来宫里。后日我要去吏部侍郎石井月府上送礼,届时你寻个僻静的地儿就是了。”
她怕林长宴不答应,转身便走,只丢下一句话:“本公主困了,先去歇息,你想好地方后,遣宫女来告知我一声。”
林长宴不管三七二十一,站起身来就要走。谁知殿门外的宫女们迎上来,极有默契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看来明秀公主是非要见她不可了,他又不可能在太妃娘娘的寝宫里闹事,只好含笑道:“京城有一座庙宇,名叫广善寺,距离吏部侍郎府邸不远,还请长公主后日闲时小聚。”
宫女们这才行了礼,毕恭毕敬地让出一条路。
林长宴回到府中,孙洪马上赶来,瞅见四下无人,方才轻声说道:“王爷,暮姑娘烧退了,人也清醒了。”他面露难色道:“只是,她醒来后一直吵闹着求去。”
林长宴冷目一瞥,不满道:“好吃好喝待她,为何还要吵嚷着出去?”
他见孙洪瘪着嘴不敢吭声,便缓和了语气,交代道:“后天打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