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笑道:“好歹也是个公主,说不定有能帮上你的呢。”
暮雪烟摇摇头,将自己身上经历的事和明芳慢慢讲了一遍。
说起失忆,明芳眉头一皱:“若说太医都查不出来,岂不是奇怪。”
说起太子细作,明芳的眉头又舒展了:“那都是之前的事了,你如今一点事都记不得,不知者无罪。”
说到西宁王同荣王的矛盾,明芳蹙眉叹息:“他们两个不省心的,打小儿便这样,若单论他们两个,其实还好,他们两位的娘亲当初那才是闹得凶呢。”
明芳刚想说说往日宫里的趣事儿,却猝不及防地听到了暮雪烟说自己在荣王府里挨了打。
暮雪烟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公主,您说我这倒霉事儿和谁说去?也就只有您,千金贵躯还愿意坐在这里听这些。”
空气中静得可怕,她察觉到氛围不对,悄悄抬起头一看,只见明芳公主整张脸都气红了。
下一瞬,明芳缓缓从桌旁站起来,走到暮雪烟身边。
“他还打你?他打你哪儿了?让我瞧瞧!”
暮雪烟忙解释道:“公主您误会了,不是荣王爷打的我,是旁人。”
“是谁?”明芳眉眼倒竖。
“都是误会,都过去了。”暮雪烟只好站起身来劝说。
她心里清楚,长公主这会子喜欢她,也仅限于喜欢听她说说话,这样身份高贵的人抬举低贱之人就像在路边看到了一只小花猫,爱是爱的,但归根结底,人家才是一家人。
她才不会指望明芳公主会替她伸冤。
见她主动澄清,明芳这才缓缓走下去,口中犹自喃喃怒骂:“这样水灵的姑娘,我碰都舍不得碰,哪里容得了旁人打骂?”
明芳叫丫鬟沏茶来,又拍拍暮雪烟的肩膀,轻声说道:“以后有什么委屈,只管和我说。”
暮雪烟见话已入巷,便站起身来,装作玩笑一般说道:“我身份卑贱,日后哪有能常常见长公主的机会。若能侍奉在公主您身边,就已经是上上荣宠了。”
她打定了 主意,外头几个男人争权夺势,她哪一个都伺候不起,若长公主真的喜欢她,不妨把她和云华天冬都招募了,放到长公主府,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明芳见她这样说,竟不觉红了眼眶,她叹道:“不是我不想留你,实在是有难处。”她拉过暮雪烟的手,见上头还有些余肿未消,不觉又劝道:“本公主知道你受了委屈了,以后我定叫那林长宴当面和你认错,只是日后你还要回到荣王府去的,今日不过是暂避风险而已。”
暮雪烟听她这话的意思,倒像是明芳公主看中了她,想要她和林长宴之间有点子什么关系。
想到这一层,她忽然又想起昨日在马车上,林长宴那一连串不避嫌的举动,以及他爬山时向她伸出来的一只手。
她的呼吸顿时停滞了片刻,脑海里“嗡”的一声。
这个林长宴又在搞什么?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探听更多她的底细,还是真的看上她了?
若是真的看上,又怎么会容忍谢景对她施加严刑?
想起初次与他见面时他的手段,暮雪烟只觉得浑身发麻。
实在不能与他牵扯过多了,她心里抓住这个念头,若是太子给她的任务只有挑唆两位王爷相斗两败俱伤,那她便想法子将他们二人说和了,这件事也算是圆满了。
林长宴也就没有理由与她继续纠缠了。
那时候再提出要走,怕是能够顺理成章。
再想到方才明芳公主对两位王爷宿怨的态度,应当是希望他们两人尽早和好的,她为何不借助公主的力量推行此事?
想到这里,她忙咽下一口茶,垂着眼睛又叹了口气。
“又怎么了?一早起来尽是唉声叹气的。”明芳诧异道。
“公主。”暮雪烟抬起含泪的眼眸,轻声解释道:“也不怪旁人那样对我,之前的我可能确实做了许多对不起别人的事,就好比这次,太子爷派我来挑拨二位王爷,我这之前差点就真的酿成大祸了,如今想想还是觉得心有余悸,这也是我的报应。”
“好孩子。”明芳拉了她的手,安慰道:“你既然失忆后想着补救,就证明你之前是被太子蒙骗了,你本心依旧是好的。”
“本心好的有何用,错已铸成,我有心弥补,可凭我一人,到底能力有限。”她耷拉着脸,无精打采地背过身去。
明芳见她话中有话,便问道:“你心里想的是怎样?”
暮雪烟随口说道:“之前我求过荣王爷,想去西宁府上说明一切,可王爷不肯,说是凭我一人之力做不成。”
明芳思忖道:“他倒也没错,只凭你一人口舌,以他们这么多年的恩怨是非,怕是难以说得通。”
“凭我一人口舌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