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入宫

过,但是上天夺走了我的父母,又给我一个好母亲,现在不怨了。”

    “我也是,上天又给我一个好女儿,我也不怨了。”

    令仪心头发紧:“我害死了她,你怎么不怪我?”

    柳珠弦回过脸望着帐顶:“我能看出你是个好孩子。那次的事,其实也不怪你。”

    令仪眼眶慢慢湿润起来:“一开始齐询怨我,我还不忿,明明在场那么多人,为什么他只归咎于我?但现在我明白了,见死不救,每一个人都有责任。我以为她死了,齐询终有一日会移情于我,但我后来遭到了报应。”

    在那场混乱中,她在程家护卫的保护下成功脱险,完全没把渺小如蝼蚁的令仪放在心上。但当她成为这样微不足道的存在时,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么冷血无情。

    令仪紧紧抱住柳珠弦,感慨的泪水洇湿了柳氏的睡衣。以前她总对阮氏楚楚可怜的模样恨之入骨,以为她是为了争夺齐询的宠爱才这样不择手段;现在她才明白,那是想不哭都不行。

    连她对齐询的百依百顺也只是因为生存使然,人家讨厌你,你和男人正常交往,在他们眼里也是错的。

    次日醒来,令仪穿上主母为自己精心准备的衣裳,妆容精致地登上了入宫的马车。

    上辈子为了给她和齐询的婚事增添希望,她时常跟随母亲入宫觐见皇后,因此并不怎么紧张。只是手上的礼物寒酸了许多,少了些底气,不过皇后见她,本就不是为了这些随处可见的东西。她放宽了心,一心为等会儿的会面做准备。

    令仪从西角门入宫步行,在侍卫的引领下行至夹道通往内廷的禧和门外,经宫女指引来到紫微门外等待。故地重游,她心情很复杂,外表却如常般低眉顺眼,生怕被人取笑了去。侍卫和宫女见她举止大方,都不禁暗暗赞叹。

    皇后的贴身侍女云雁将她引入紫微宫,令仪下跪行礼,口道万福。

    珠帘内,一只纤纤玉手抬起:“平身,近前来。”

    宫女打起帘子,晶莹剔透的玉珠相互碰撞,泠泠作响,恰似山泉激石,又似琵琶声声。令仪敛眉入内,跪在地上听候。

    令仪奉上礼物,云雁呈给皇后,她看也没看,就叫云雁收了起来:“你有心了。”

    “赐座,抬起头。”

    令仪撩起衣裙坐定,细细抚平身上的褶皱。她微微抬起头凝视着皇后脚下,神态极其恭谨。

    皇后细细打量着令仪,只觉眼前女子并不十分绝色,但胜在削肩细腰,身材高挑,                                                俊眼修眉,举止亦守礼大方,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拘谨,亦不似传闻中说的那样妖媚,便缓缓点头:“你知道本宫召你入宫所为何事吗?”

    令仪道:“不敢妄自揣测皇后娘娘心意,但可凭奴浅见略道一二。”

    “说。”

    “皇后娘娘听闻民间流传,想知道奴与三殿下、四殿下之交确否属实。”

    皇后浅笑道:“你倒实诚,不拐弯抹角。实情如何?”

    “四殿下与奴只是萍水相逢,奴依礼往还;至于三殿下,奴感其心意,感恩图报,不敢奢望其他。”

    “依你所言,那些传闻都是虚妄了?”

    “流言止于智者,奴不敢争辩,聊作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罢了。”

    皇后凝眸注视令仪许久,长叹一声:“如此甚好。但据三殿下贴身侍从所言,他昏迷至今乃是因为你。”

    “伤损三殿下贵体,奴甚感愧悔,愿侍奉三殿下左右,为娘娘分忧。”

    “你不为自己分辩?”

    “分辩无用,不如直接解决问题来得方便。”

    皇后默默思忖:“好。”便让云雁引她出去。

    令仪行礼告退,云雁将她交给侍卫吩咐一番后离去。待云雁去得远了,令仪才长出一口气。

    皇后是否相信她所言,都看她的造化了。

    行至夹道时,齐谌自对面姗姗而来。侍卫带着令仪停在道旁等他过去,他却在二人面前停了下来。

    “何人?”

    令仪屈膝行礼:“奴吏部令史之女阮氏奉令进宫参见皇后娘娘。”

    “哦,我正好有事找你父亲,你帮我带个话吧。”齐谌目视侍卫,令他退避,然后在令仪耳边悄悄问,“你是怎么说的?”

    令仪道:“奴与四殿下萍水相逢,礼尚往来罢了。”

    齐谌点点头:“好。以后你我还是信件往来,如无必要,便不见面。”

    “好。”令仪点头。

    齐谌露出失望的神色,他已习惯遇见他的女子在感情上有求于他,他的冷漠会激发她们更强烈的渴求,但令仪的淡然处之却不同于任何人。

    “不过流言伤人,你要做好从此和三哥绑定的准备。他一败涂地了,你的名声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到时候,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