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行了多久,车身一抖,停了下来。m.sanguwu.cc令仪听见周围有响动,感觉身处的箱子被人抬了起来,忙闭目假寐。开锁的声音响起,一丝迷蒙的光线照进来,她透过眼帘的缝隙望出去,原来已入夜了。
“咱们就在这家客栈歇息一晚。”一个熟悉的老迈声线传来,令仪辨认了片刻方知是严尚书,“把她叫醒吃几口饭,别让她在路上饿死了。”
眼前那人恭声答应,狠狠推了令仪几下,她便假装揉着睡眼醒来,大惊失色:“你们是谁?我现在在哪里?”
因背着光,她看不真切眼前那人的面庞,但透过语气亦能猜出他此刻的幸灾乐祸:“阮家的人把你卖给我们家老爷了,快下去吃几口饭,等会儿才好伺候主子。”
令仪抖如筛糠地环顾四周,忖度现场有几十号人,她贸然逃跑也占不了上风,不如等夜深了再做打算,便跟在那人身后进了客栈。令仪坐在一群彪形大汉中间捧着碗大口大口吃饭,任由他们不怀好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引得几人连连发笑。
“这小娘儿们不认生,有趣的紧,不知道晚上是不是也一样带劲呢?”听完其中一人的话,整张桌子上的人笑作一团。
管事忙走过来怒斥喧哗的几人:“你们几个发什么疯,给我把人看好了!”
刚才打趣的那人问:“晚上这小娘儿们跟哥几个一块睡吗?”
几人又是一阵狂笑,管事嗤然冷笑,一个脑袋给了一拳,把他们打得连声求饶:“放你娘的屁!做什么春秋大梦呢?等会儿把她捆起来送进老爷屋里,要是她少了一根汗毛,仔细你们几个的皮!”
那人捂着脑袋嘟囔道:“老爷真想纳她做小?”
“就算老爷不动她,也轮不到你!”
管事说罢便走了,那人嘴里还不干不净,“会不会便宜了管事”等语听得令仪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只恨不能立即把他的舌头割了。
吃完饭,令仪被几人牢牢捆成了粽子扔到严尚书屋里的床上。她面朝里,听着对方慢慢靠近的脚步声,不禁连连叫苦,努力想要挣脱束缚,那绳子却纹丝不动。
这时严尚书正因获罪而气闷,哪里有工夫起淫*心。他想要打骂她出气,又怕泄露秘密招致更多祸患,只能坐在床侧长吁短叹,不一会儿便唤人把她抬出去。
令仪闻言放下心,问道:“是四殿下让你这么做的,对不对?”
严尚书不发一言,打开门催人快来,却见女儿正扒在门边偷听屋内动静。
令仪翻了个身瞧见这一幕,冷语讥讽他:“当着女儿的面,你可都承认了吧!难道她的父亲是个因好色甘愿背上不孝罪名的老糊涂吗?”
严尚书忍耐不住:“你既然都猜到了,还问什么!”
说罢,他又自悔失言,拂袖而去。
“老爷怎么这么快?是不是年纪大了。”
“我看老爷根本没动她,你看绳子都没解。”
虽然两个家仆嘴里不干不净地调侃了她好一阵子,但令仪的推论得到了验证,她只觉心满意足。
然后她就被扔进了丫头媳妇的屋子里,就连如厕也要受人监视,只得假意顺从,等待熄灯后伺机逃跑。
到了后半夜,人声才渐渐停止。屋中众女鼾声渐起,令仪悄悄直起身,一步一挪地下了通铺。未熄灯时她观察屋内并无锐器,只有桌上有人随手撂下的火柴或可一用,便小心翼翼地用嘴把火柴盒子叼到桌边,用被反绑到身后的手接住,准备点燃火柴以烧断绳子。
看不到背后,她的动作极不流畅,不是点不燃火柴,就是烧到了手或是衣服,一根火柴燃得又快,一会儿的工夫她便急出了满头大汗。
好容易燃到了正确的地方,她忍着火焰烧灼的疼痛,才勉强把绳子烧细了。
正在这时,忽有一个丫鬟嗅着鼻子问躺在她旁边的媳妇:“你有没有闻到烧焦的味道,是不是着火了?”
令仪叫苦不迭,生怕一番辛苦尽付东流,躲在床边一声不吭。
那媳妇侧耳听了半天,许是太过困倦,只随口应付道:“要是着火了,早有人叫起来了。赶紧睡吧,我今天都快要累死了。”
那小丫鬟又问:“我还是不放心,你看看那个姑娘还在吗?”
媳妇有些不耐烦:“你瞎操什么心?”
“要是她跑了,老爷不找我们要人?”
媳妇闻言想了想,扬声命睡在令仪身旁的丫鬟确认一下。那丫鬟背对令仪睡得正香,听见有人喊她,懒得翻身,在被褥上匆匆摸了一把。令仪瞅准机会,“哎呦”一声,含糊应道:“怎么了?”
“人还在呢。”
另外几人嫌弃说话的人声音太大,纷纷不满地埋怨起来,她们方才不作声,又沉沉睡了过去。
令仪扯断绳子,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