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及时发现了,不然出去立马露馅,快把这身衣服换下来。”
中箭的痛苦后知后觉地漫上来,令仪的脸和唇袭上一抹苍白,强行忍痛道:“我换了衣服,他们也会发现的。”
齐询叹气道:“那总比这样出去好吧?别傻了。”
他慢慢揭开令仪的衣服扔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把伤药敷在她的伤口上,取过纱布贴好。玉衡震惊的表情这才提醒了他,情急之下,他怎么不顾忌男女大防,自己上手了?
齐询心跳如擂鼓,手心冒出汗水,暗暗说服自己:上次他生病了,她也是这么照顾他的,怎么那时候他就不避忌了?
手指轻轻擦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他的心跳愈发剧烈了。柔软而略带香气的温度透过他的指尖传达着电流涌过一般的心动,她的肌肤也在他的碰触下微微震颤。两颗心一同震动,在相似的频率中找到了默契。
幸亏伤口确实没那么深,不然她要是把小衣也脱了,用纱布一圈一圈地缠住上半身,他更是无法自持了。
罪过,罪过,人家 为了取信于你受了伤,你还要生出这些绮念,实在不该。
他一边念佛,一边努力回想以前令仪欺骗他时的巧言令色,想起的却是那些无限甜蜜的耳鬓厮磨和缠绵入骨的亲吻。一边是遭遇背叛的痛楚,一边又是幸福过往带来的柔情蜜意,就像是他心上正有一把尖刀扭转着刺入,同时又品尝着蜜糖那般滋味难辨。
他扭过头不去看她玲珑丰盈的曲线,硬着心肠道:“你可以走了。”
令仪从地上拾起衣服,口中“咝咝”抽着冷气。齐询背过身一跺脚,训斥站在一旁发呆的玉衡:“还不去帮忙!”
玉衡这才从刚才暧昧的情景中回过神来,收起令仪染了血的旧衣,帮她换上从齐瑛处借来的衣服,送她出了门。待玉衡回转身来,见到主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俊不禁地想:大概是入秋了,齐询火气旺盛,才会流鼻血的吧?
令仪辞别了玉衡,一路躲避着搜捕的侍卫,心惊胆战地回到席间,才松了一口气。她遥遥望见皇后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所在的方向,强自镇定心神,神色如常地与渊柔谈笑。
渊柔向她耳语道:“你去哪里了?刚才皇后查点了一遍人数,我说你去解手了才混过去的。”
渊柔头上的步摇微微摇晃,拂在令仪鬓上,越发让她心乱如麻。她心底一凉,低下头筹思应对之策。
夜已深,宴席终于散了,众人纷纷出宫登车回家。令仪随靖国公夫妇快步向外行去,只听皇后在身后唤他们:“靖国公请留步。”
一行人只得回头,与皇后应酬。皇后先是感谢了靖国公为国效力的赤胆忠心,接着三言两语便把话头引到令仪身上来:“这位姑娘看着面善,是先前进宫服侍过询儿的阮姑娘吗?”
令仪含笑道:“是。”
“阮姑娘怎会和靖国公夫妇一起入宫呢?”
靖国公夫人答道:“这丫头命不好,遇到一对豺狼虎豹般的父母,把她送给臣做丫鬟了。”
皇后和蔼地笑道:“原来如此,方才姑娘是身体不适吗?本宫见她去了很久,回来换了一身衣服,不知衣服是哪里来的呢?”
令仪强笑道:“我不小心把恭桶碰撒了,找人借的。”
皇后秀眉微皱,用手轻轻遮着鼻子,语气云淡风轻:“怎么会这样!衣服是找谁借的呢?”
令仪正待回答,靖国公夫人接过话头:“找六公主借的。”
云雁上前查看令仪的服饰,特意在她身上各处捏了捏,见她毫不变色,才失望地转回皇后身边。
皇后正待开口,靖国公抢先道:“皇后娘娘如果无事,臣等就先告退了。碰撒恭桶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姑娘家脸皮薄,娘娘就不必追究了吧?”
皇后脸色一沉,挤出一丝笑意:“那是自然。”
目送靖国公一群人告辞而去,皇后脸上笑意瞬间垮了下来,沉声向云雁道:“宫里连刺客都能混进来,那群侍卫该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