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定嬴玉听到了，但她只是在哭着说自己的话，都没有点头给她答复。
上官金栀沉默了两秒，又自顾自地开口说话。
她自己清楚自己的意识开始涣散，眼睛自控不了地开始缓缓合上。
上官金栀这时候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她说了最重要的一句话：
“嬴玉，你要记得我很爱你。”
上官金栀说着突然也不自觉地落下泪来。
泪水滑过她的脸颊流到下颚上与她的血混合在一起，凝聚到一定大小又从她下颚上滴落下去滚落在嬴玉的锦服上，缓缓晕开一个粉红色的印记。
她缓缓闭上眼睛，在一瞬间突然就懈了力倒在嬴玉怀里。
“上官金栀！”
嬴玉急促地叫唤她的名字，有些不可置信地抬手抚上她的脸。
嬴玉手上沾满了从上官金栀心口涌出来的血，碰到她脸颊的一瞬间她的脸上也被染上鲜红的颜色。
上官金栀醒不过来了，永远都是。
嬴玉心里意识到这个事实。
她心里一阵一阵地窒息感上涌，比在河岸边的那时候更甚，手臂紧紧环抱着上官金栀，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嬴玉呆滞地看着前方，目光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她心口钝痛一下，像是被人用力揪住了心脏。
嬴玉弯下腰去，把脸埋在上官金栀身前，她压低声音含糊地说着什么，又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她口里不断低声唤着上官金栀的名字，心里的沉闷和钝痛使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滴落。
……
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殷长风带下去了，而嬴昭元早在第一次殷长风被控制住的时候就已经被身边的公公带离了危险之地。
雨渐渐地大了，淅淅沥沥不间断地敲打在地面上，敲打在两人身上，同时也敲打在嬴玉的心上。
上官金栀这次不会回来了。
嬴玉在心里想着，忍着心中悲痛把上官金栀抱起来。
“上官金栀，”她声音轻颤，咬牙把人抱起来，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说道：
“我们现在回去。”
她现在怀里的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沉重。
嬴玉跪在地上的时间久了，刚站起来的时候麻木一秒。
她随即踉跄一下，又站直抱稳了上官金栀往前走去。
嬴玉一步一步，抱着上官金栀已经凉透了的尸体往宫门口走。
雨水打在她的脸上与她的泪水混杂在一起流淌下来。
上官金栀没有知觉和意识，随着嬴玉步调微微晃动，就好像还活着一般。
……
嬴玉回府上把上官金栀安置好，为她整理好衣着和发饰，又在她脸上化了淡妆。
“上官金栀，你这个样子非常好。”
嬴玉蹲身趴在床边看看上官金栀轻声开口。
“你只是像上次那样暂时昏睡过去了对吧，我都知道的。”
她这样说着抬手轻柔地抚了抚上官金栀的脸。
“你总是吓唬我，这一点是你的不是，你怎么能忍心？”
“而且，我才不会去找你给我的生辰礼物，我想让你亲手送到我手上，然后用那种很温柔的声音再微笑着跟我说生辰快乐。”
嬴玉盯着她紧闭的双眸，转而去握住她的手。
“上官金栀，这是我的心意，你要快点醒过来然后帮我实现愿望，知道吗？”
嬴玉这天蹲在她旁边说了很多话，如果上官金栀还能听见的话那么她肯定特别惊讶，然后笑话嬴玉竟然还能一个人自言自语讲这么久。
“上官金栀，你丢下我一个人……你还敢说你爱我，你就是骗了我，你说你会永远陪着我……我才不要你这么陪着我。”
……
“上官金栀，我现在都不敢抱你，”嬴玉目光定定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我怕我再也听不到你的心跳声了。”
嬴玉的目光无法从上官金栀身上移开，突然又叹了一口气。
“上官金栀，你竟然真的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
嬴玉每日除了处理殷长风的事情况外其余的时间都在房里陪着上官金栀，而且她每日出门上朝前都会去房里看一眼上官金栀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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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这天是两人的生辰，嬴玉照常在临行前去看一眼上官金栀。
她下意识敛眸推门走进去，抬起头来时她却猛地呆愣在原地。
床上已然没有上官金栀的身影，她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