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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灯游夜空,落宿清风

   雪千秋这才发现,黑影头上的布和身体是连在一起的。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丝缝纫的迹象。黑影的领口处凸出一粒龙目结,雪千秋怀疑地揪着龙目结,往上拉扯,膝下的黑影随着龙目结一起往上收,变成一块四四方方的黑布,黑布另一端,握在雪千秋手里。

    不是人!!

    前方传来鼓掌的声音,雪千秋警看见一个黑衣人正站在屋顶上鼓掌。

    此人和着黑衣,黑色面巾遮住下半张脸,葱白的手掌合拍鼓掌,露出的双目像雪域里捕食的恶鹰一样盯着院子里的人。

    黑衣人与雪千秋对视一眼后,迈步在屋顶穿行,雪千秋拽着黑布在院子里跟着黑衣人奔跑,时不时抬头看向屋顶的人。

    两人穿行大半个道观,黑衣人突然跃身跳下屋顶,雪千秋追到黑衣人落下的地方,却没有看见黑衣人的身影。雪千秋呼吸急促,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几乎和南院相同的院落。院子里很宁静,听不到一丝异样的声音。院子左边架着一排排木架,木架上并排放着圆形的簸箕,其上放着半干的茶叶。这里虽然和南院一样,竹子却在院子右手边,竹子下面也没有石桌,院子还多了些晾晒的茶叶。

    雪千秋循着青石板走到正对着的房间。这间房的左边也贴着木牌,木牌上写着「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

    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门向内打开。屋内左右两侧整齐有序地摆着膝盖高的桌子,桌子下摆着蒲团,其上摆着一盘整齐的茶具。屋子是南院居室的三倍,房间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这里没有人。

    身后突然传来重重的开门声,雪千秋转身左侧斜对面房间的门开了。

    雪千秋记得,刚刚进来时,院子里的每一间门都是关上的。

    等了片刻,也不见人从对面的房间里出来。雪千秋快步走到门口,看见一位白袍道士盘腿而坐,悬在床铺上空,离床三尺远。道士一头银丝,闭着眼,眉间一点鹤尾纹,床上横躺着一排祥瑞。桌上整整齐齐地放着各种奇形怪异的木雕、青铜雕像。

    道士宽肩束发,执印的手骨节分明,不是方才鼓掌的黑衣人。

    “茶王争霸,武德为先,各凭本事,赢取胜利,夜深人静,领主请回。”道士了然闭着眼,嘴唇紧闭,声音从他的腹部传出来。

    雪千秋与此人初次见面,并未提及自己是谁,且没有讲述刚刚发生的事,他却了然于心,“道长怎知我是谁?”

    了然不急不缓,“清风观只有三名道士,今日入住的宾客只有三位,一男一女一孩童,雪域飞船降落此地,蜀楚侯着急来访,便知你们是雪域客。雪王名扬天下,有一位视他若珍宝的舅舅,雪王远行,他必行。方才你脚步急促,落地有声,便可知是一位成年男子,以此得知,你是雪域领主。”

    雪千秋:“道长既然知道我来,也应该知道我刚刚追的人在哪儿。”

    “桌上有瓶治疗瘀血的药,领主腹部有伤,此药赠予领主。”了然扬手,桌上的青色小瓷盒飞向雪千秋,一股力量推着雪千秋往外走,门哐的一声关上,屋内传出了然的声音,“领主好梦,慢走不送。”

    雪千秋停在门口,握着瓷盒,看见紧闭的房门,人在里面。

    等到雪千秋的脚步完全消失,黑衣人掀开墙上挂着的竹帘走了出来,“多年不见,道长依旧善良。”

    “门主误会贫道了。”不急不缓的声音从了然的腹部发出,“贫道只是喜欢热闹罢了。”

    黑衣人走到了然面前,“你不怕得罪雪王,降罪于你。”

    “贫道修行道法多年,习得道法最高层,时刻遵从道法。”了然睁开眼,眼神坚定,“我从我心,不服,就干。”

    雪千秋拿着药按原路回到南院,雪王和花花依偎在一起,被子被踢下床,雪银舞抱着金玉错靠着床睡着了。

    雪千秋走上前替雪王拉好被子,小心翼翼抽走雪银舞怀里的剑,捡起地上的被子搭在她的身上。做完这一切后,雪千秋走到桌前,背对着床解开繁琐的衣服,腹部一块明显的淤青。他拿出了然给的瓷盒,瓷盒里装着透明的药膏,一打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袭来,雪千秋蹙眉蘸取一食指药膏,抹在腹部。药膏凉凉的,腹部就像在吹冷风。

    雪千秋拉好衣服,盖上瓷盒,掏出袖袋里的布仔细检查。

    黑布上没有任何绣文,织法和平时看见的布匹不一样,对方不是王孙贵族。道长包庇此人,又说“各凭本事”,此人是来参加比赛的。

    黑布重影重叠,眼皮上顶着一斤铁,头脑昏沉,四肢乏力。雪千秋右手撑着头,拇指青揉太阳穴,努力保持清醒,拿着黑布的手重重垂在地上,眼皮越来越重,雪千秋不受控制地后仰在地,袖袋里的手生出一枚雪霜,霜角刺进手心。

    观中的日冕针落在子时,一位双目发光,身着白色道袍的道士手持拂尘,双脚离地三尺,昂首挺胸飘进南院,飘到东边,路过窗户时,停在窗户边微微侧头看向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