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婶子口中的四喜是屯子里最早那批住户胡老汉家的小孙子,胡四喜今年二十,半年前才成的亲,他媳妇娘家是黑水屯的,娘家父兄都在黑水营服役,区别是胡家是军户,而林家是流放而来的罪户。m.wannengwu.com
今日胡老汉一家在院子里做过年吃的油炸撒子,这种费油的吃食平日里他们舍不得吃,春节却是要准备上一些,他们家跟隔壁梁有福家关系好,索性两家一起准备,也能省点油和功夫。
谁知四喜媳妇杨氏起身去拿竹簸箕时突然晕倒在地,可把人给吓一跳,好在春花婶子脑子动的快,交代他们将杨氏弄去房内休息,自个儿直奔顾百户家。
路上曹茵边安抚春华婶子的情绪边从春花婶子中问来刚才的情况,等到了胡老汉家时,事情经过也问清楚了。
胡家院门前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神色慌张的来回踱步,见到她们,她指着院门大开的院子里道:“快快快,百户娘子,我们才把我孙儿媳搬到东边厢房,麻烦百户娘子快帮我孙儿媳看看,怕不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她话没说完,被春花婶子用力拽胳膊给拽没了。
春花婶子气喘吁吁道:“百户娘子,我领你进去。”拉着花白老妇人在前面领路。
曹茵走在俩人身后,眼神一扫而过院子里的情况,石块垒砌的简易炉灶里还烧着柴火,一名二十余岁的小妇人正拿着双长长的筷子翻动着油锅里的食物,另一边的木桌旁则站着个妇人在揉面团,食物被高温油炸后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俩人手上动作未停眼神却一直往曹茵她们身上瞅,被曹茵看了个正着后慌忙收回视线。
胡老汉家院子不大,几人很快进到东厢房内,一名穿灰布衣裳的妇人正愁眉不展的坐在炕边,听到脚步声后抬头看见曹茵的眼中全是希冀,“百户娘子,还请你帮我家儿媳看看。”
曹茵将药箱搁在炕尾,顾不上那么多,侧身坐在炕沿拿起杨氏的胳膊直接号脉,脉象微弱,似是脉虚大无力,曹茵再看杨氏的脸色,苍白的额头上有层薄汗,“杨氏适才在烧火灶?”
“没,她刚才在和面,是我在烧火灶。”灰布衣裳妇回道。
所以这不是热出来的汗,曹茵心中有数,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对着杨氏的人中直接下了针,很快,杨氏的眼皮子动了动,没一会儿杨氏睁开了眼,迷茫的看向曹茵几人。
曹茵:“你刚才突然昏厥过去,我是你家请来的郎中,你别害怕,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杨氏认出来说话的是新搬来屯子里的顾百户的娘子,会医。
“你适才昏厥前身体有感受到什么不对劲之处?”曹茵又将右手放回杨氏脉门处。
杨氏仔细回忆,“就觉得心里有点难受,慌的很,一下子浑身无力根本没法子继续揉面团,我便想着去一旁休息会儿,步子才迈出便眼前一黑,再醒来便是现在。”
精神恍惚,心慌有冷汗,面色苍白,然后不省人事,配合着脉象,曹茵心中有了论断,她又说:“你将舌头伸出来。”
杨氏忍住害羞,伸出舌头。
曹茵就着窗户透进来的光看到了其舌淡红且覆盖了一层白苔,心中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见她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便知杨氏还在难受。
从药箱里拿出麦芽糖往杨氏嘴里塞。糖块一入嘴,遇到口水化作了糖水在口腔中,杨氏下意识的将化开的糖水吞咽进胃中,几个吞咽之后,杨氏感受到原本无力的四肢开始恢复力气。她忍不住用牙齿咬了几下口中的糖块,能汲取糖分更快一些。
“她是低血糖犯了,我刚给她塞了块糖进去,缓过劲就好。”曹茵跟站在一旁的几人解释杨氏的病症,“她应是还没吃早膳,再加上又做了揉面这种需要力气的活,就昏厥过去了。”
虽然杨氏没说,但曹茵从她说话间透露出来的胃气,一闻便知其腹中定然空空。至于为何会空着肚子干力气活,她作为医者,只治病,对于别的她不便多问和多说。
杨氏含吮着口中的麦芽糖块,饿的有些抽痛的胃因为甜而缓解了几分,她挣扎着坐起身,想要对救醒了自己的百户娘子行礼感谢。
曹茵压住她的胳膊,“好了,你才好一点,不用如此,下回最好等肚子里有吃食后再干活,不然还得昏厥,这回你是没磕碰到,但下回万一晕厥是磕碰到什么,就不是那么好治的了。”说完话,曹茵朝一旁的几人行了个礼,背着药箱往外走。
她还是没忍住将话挑明说了,至于会不会因此被胡家的人背后闲话,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反正她们家住在屯子边,而她上一世和这一世也都习惯了宅在家中,那些人真要控制不住嘴,她大不了少跟他们接触便是。
不过,这段话应是给胡家的影响不小,起码等她出了门,也没见房内的人追出来。
还没到家时就见到院门前干活还不忘时不时往屯子瞧的男人,男人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