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王红霞出去了,没有钥匙他打不开。
邬清雅一边生火,一边想着,就算是烫个青菜吃也好。
才从地里摘下来的豌豆尖、南瓜苗,还是嫩嫩的,只要涮一涮,就是一碗杂菜汤。
连油都不用放。
至于荤腥就不用想了。
六月生产队养得猪还瘦着呢,不到杀年猪的日子,公社食堂也没有太多油水。
城里供销社运来的肉都是有定量的,都是紧着家里有红白喜事的人家用。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厨房里弄得都是烟,火半天还没生起来。
“怎么了?”游策问。
他踏进厨房,这个小小的屋子立刻显得拥挤了起来。
“我生不了火。”邬清雅擦了擦额间的汗,有些委屈。
一想到自己生火半天就为了煮一锅青菜,不由得就更委屈了。
她抬起手擦脸时,不小心便把黑灰蹭在了脸上,从一只干干净净的白色小兔子,变成了漂亮的小花猫。
语调里还不自觉就带了些抱怨,但因为声音绵软的缘故,听起来就像是撒娇。
游策不由得失笑。
他蹲下来,到旁边捡了一些干燥的松木枝,然后搭成了一个中间空的小三角架,用火钳夹着径直送入了灶膛。
火柴燃起,扔进去,松木枝立刻被火舌席卷,逐渐形成一簇小火苗。
游策坐在小凳上,漫不经心地往灶膛里添柴,不时拨动一下。
不一会儿,木柴就燃得旺旺的,火光映红了他的侧颜,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更加生动了。
“大伯哥,没想到你还会生火欸!”邬清雅有些惊喜。
她原本以为,游策是那种什么都不做,天生高高在上等着人伺候的性格。
这也不怪她误会,谁让他长了一张高岭之花的脸和一双寒意透骨的眸呢?
谁敢使唤他做事?
但这些天接触下来却觉得完全不是那样。
虽然看起来不易接近,但他私底下竟然洗衣做饭样样精通。
如果哪天告 诉她,他还会上天入地,她说不定也不会惊讶了。
“会烧火就很稀奇了?”游策为清雅的脑回路感到好笑。
但她平常把自己当洪水猛兽,多看一眼都不敢,自然也不会对他有所了解。
游策唇角的笑意淡了些。
两人沉默了几秒,邬清雅悄悄往里挪了挪。
很尴尬。
邬清雅刚想起身挪开,就听到游策淡淡反问:
“你哥不也会烧火吗?”
这是……跟她搭话?
邬清雅可不敢让大伯哥的话掉在地上,赶紧接话:“会啊,但是……”
但是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
邬清雅很难说清这种不一样体现在哪。
但就像村里所有人都认为的那样,游策并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天龙人嘛,自然是高高在上,别人会的他都不会,别人不会的他都会,这样才科学。
邬清雅支支吾吾了一会,还是没想到怎么说清楚。
算了,她还是闭嘴吧。
灶膛里木柴噼里啪啦,两个人之间气氛安静地可怕。
锅很快便烧热了。
“你要做什么菜?”游策侧过头问。
邬清雅:“……”
啊,食材还在地里。
她坐在这里傻呆呆看着,都把这事儿忘了。
谁知道生火这么容易?
邬清雅暗暗怪了一下他。
她又听见耳朵旁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闷笑。
邬清雅觉得自己蠢哭了,耳朵不由得一烧。
笑笑笑,就知道笑。
邬清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咬了咬唇,抬起眼跟他商量:“那您看着火,我去摘菜?婆婆不在家,碗柜没法开,只能做点杂菜汤喝了。”
“嗯。”游策应了一声,舀了两勺泉水倒进锅里。
邬清雅去揪青菜了。
杂菜汤嘛,自然是什么都揪一点。
空心菜、小白菜、丝瓜、再来一点南瓜尖,不一会儿她就掐了一大把。
等她再踏进厨房,闻见一阵猪油香味。
锅里的腊肉片正滋滋冒油,勾得邬清雅肚子里的馋虫直冒。
“这、这是哪来的?”
她眼睛瞪得圆溜溜,看看案板上的半截腊肉,觉得有些眼熟——
这不是今年冬天杀年猪的时候分的,自己一家一直舍不得吃的腊肉吗?
就这样炒来吃了?
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