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下。她长这么大有谁敢让她下跪,如今倒是说跪就跪。

    “李媗,你可知罪?”

    阿史那媗抬起头,直视崔珩的眼睛说道:“媗娘何罪之有,还请少卿告知。”

    崔珩挥手向子言示意,轻抿口茶。

    子言说道:“昨日酉时,你可是去了一家酒肆?”

    “是,有何问题?”

    “其间你同一位身材浮肿,满身酒气之人打斗,可有这件事?”

    阿史那媗细细回忆,那日她饮酒过多,虽记不得旁的事,但这件还是记得的。她道为何都抓她,原是因为此事。

    “确有此事,但我虽与他起了争斗,却也是他先轻薄于我,何况我未致他重伤,不过是扭了他手腕,不出三日便会痊愈。”

    “他死了。”崔珩放下茶盏,淡淡说道。

    阿史那媗心中一惊,忙道:“不是我,我自伤了他的手腕便离开酒肆了,我离开时他可还活着。”

    “郎君,这是仵作的验尸报告。”这时有人将报告呈给崔珩。

    崔珩放下报告,沉声道:“经仵作验明,死者张大右手手腕处确有扭伤痕迹,虽未伤及骨头,但按我朝律法,你也该挨四十大板,以示惩戒。”

    阿史那媗心下一沉,颔首又看向崔珩,“此事是我鲁莽,但我若不出手,他日不定还会                                                有其他女娘同我一般被他轻薄,我认罪却不认错。”

    崔珩默了默,沉吟片刻道:“你同芙蓉是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芙蓉,我只是为了躲避官兵,才翻进了醉春阁,却被那老鸨强行拉进去。牡丹看芙蓉不在,就让我去顶替她。”

    “那真正的芙蓉去了哪?”崔珩问道。

    “我也不知。”

    “根据张大邻里供述,他先前常到城东的锦绣楼作客,找的最多的就是这名唤芙蓉的女子。只是如今芙蓉不在醉春阁,线索就又断了。”崔珩微微皱眉,似在思索什么。

    “子言,传令下去,命人去醉春阁绘制出芙蓉的画像。多派些人,尽快找到她。”

    子言领命而去,脚步匆匆。

    崔珩看向堂下的阿史那媗,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领了板子便走吧。”

    阿史那媗听罢崔珩的话,未有动作,低头沉思片刻后叉手道:“媗娘有个不情之请。”

    “不想挨板子?”

    阿史那媗摇头:“不,做错事该当受罚。只是我不想就这样白白地当了一天的嫌犯,还险些丢了条命。还请少卿给媗娘一次机会,让媗娘自己证实自己清白。”

    崔珩微微一怔,颇有意趣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你次次落入我手,既想摆脱我又为何如今自投罗网?”

    “媗娘知道少卿不是那般人,张大乃下流之辈,吃喝嫖赌样样不落。便是这样的人,少卿也没有轻易断案,可见您是真心要寻真相,去还张大冤屈。”

    “不必恭维我,这其他三点倒好说,你是怎么知道他沾赌的?”崔珩撑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堂下的阿史那媗。

    “那日在酒肆,他双眼无神,眼内布满血丝,可见他作息不规律。双手骨节突兀,且只在指头上布满手茧,指甲内填满黑色污垢。而他醉酒时言语间尽是赌坊的黑话,所以媗娘更加肯定他沾染赌博。”

    “想不到你醉酒时还有这般注意力。”崔珩不禁夸道。

    阿史那媗只是笑笑不语。

    “可即便这样又能说明什么呢?”

    “少卿不妨多留意留意张大的家人,若张大欠了赌钱,他们定会去找张大家人,或许还能从他们口中得知更多信息。”

    “备马!”崔珩听罢思索片刻便大步走出大理寺,又回头看了眼阿史那媗,对旁边兵吏说道:“牵两匹来。”

    阿史那媗笑着上前叉手谢道:“少卿这般可是同意了?”

    “过会儿免不了要同张大的妻子郝氏说话,这女子之间还是你们能聊的来。”

    兵吏将马牵来,崔珩快步登上马鞍在长街上疾跑,也未等阿史那媗。

    阿史那媗见状赶忙翻身上马,催马追了上去。

    二人一路疾驰,不久便至城西的一处偏僻小巷里。天色渐暗,四周邻坊都已掌灯,唯独巷间最里的那家还未有动作。

    阿史那媗随崔珩往巷间深处骑去,只见未掌灯的那家,宅子略显破旧,门前人影攒动,不时传来叫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