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的前一天侍女还在找他买月胡荽,而我们发现尸体时已经确定她已死去多天,那么这个侍女难道是买给死人的吗?”
阿史那媗低头想了想,而后眸光骤聚,“你是说……”
崔珩轻轻点头,“没错,我在想芙蓉是不是真的死了。”
谢惟砚一时搞不清状况,“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芙蓉还没死?”
“我目前还只是猜测,我们需去一趟锦绣楼。”
*
几人辗转又来到锦绣楼,见到东家后,询问了下芙蓉的情况。
却说这芙蓉和牡丹本来是官家女子,后来家人犯事,才被卖到锦绣楼。芙蓉很聪明,人也机灵,教授的歌舞她常是一学就会,而牡丹就与她是相反的。
但芙蓉这女子,向来心高气傲,只卖艺不卖身,与楼内女子格格不入。但她歌舞是楼内最好的,她与牡丹曾都是锦绣楼的头牌。
“她身上可经常有这个味道?”阿史那媗拿出香囊,放到东家鼻下闻。
东家嗅了嗅,点头说道:“锦绣楼只有她一人有这个香味,我们也不知她是从哪弄来的。”
“长安的物价不便宜,此香料也是稀罕之物,想来它的售价不低。芙蓉又只用这一种香料,她很有钱吗?”阿史那媗问道。
东家想了想,“我们楼给钱的方式是客人们的打赏,如果客人们经常点芙蓉,那她的钱就会多些。但她毕竟只是卖艺的,挣的肯定没有那些卖身的多。”
“她常接客吗?”崔珩接着又问。
东家摆头,“她性格怪得很,不常下楼接客,都是待在她屋里。我们当时想着她的客人都是富家子弟,打赏可能会多些,就也没质疑她的收入。”
“这是怎么记账的,是一进楼就先点人付费,还是……”
“是先进楼选人,完事之后再拿着姑娘们的名牌去楼下登记打赏。”
“张大和赵平你可有见过?”
东家频频点头,“我知道他们的事,坊间都传开了,他们先前常来锦绣楼,都是找芙蓉的。”
“牡丹曾说张大和赵平曾为芙蓉赎身起过争执,可有此事?”
“有,说起这事,芙蓉还为此闹过一次。她一直说自己没有接过张大和赵平,可那俩人都拿出了她的贴身衣物。我们都以为她是不想承认自己卖身,才不承认的,所以也就没人信她。”
“她又是个清高的人,在楼内除了她姐姐牡丹,都没人和她说话。出了那事,楼内的人对她都或多或少有些指点。”
“所以牡丹才打算带着芙蓉转到醉春阁是吗?”阿史那媗问道。
“牡丹这人虽没芙蓉会的多,但她嘴巧。相比芙蓉,我其实更喜欢她一点,对她不曾亏待过,她走时我还挺不舍的。”
阿史那媗和崔珩闻言对视一眼,这与牡丹那日在醉春阁所说是不一样的。
崔珩这时问出关键的 一问,“你可知道芙蓉的身上有道刀疤?”
东家皱眉想了想,“你们莫不是看错了,我记得是牡丹身上有个刀疤。我对此映象还挺深刻的,那是她们小时候在这学女红时被芙蓉用剪刀划到的,这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
几人听到东家的话,心中都已有了一些定论。
崔珩又问起赵平,“张大死的前一天,赵平可有来过锦绣楼。”
“来过,他就在张大前一刻来的,点的是芙蓉。那天十二花仙基本都搬到了醉春阁,但芙蓉说还有东西没搬完就正好在锦绣楼,她听赵平找她,就接了客。”
“那张大呢,他没点芙蓉吗?”
“他也点的芙蓉,我们跟芙蓉说了一声,她说她在接待赵平,让我们安排别人。”
“我们就让张大先在厢房里等等,准备给他安排人时,他就急匆匆地说了声不用安排就走了,走的时候还披了件衣服,肚子上鼓鼓囊囊的。那时夜黑,他身体又胖,我们也没当回事。”
几人听到这,都不禁思索起来,“赵平呢,他什么时候走的?”
“那是快要闭坊的时候,芙蓉打开房门,说赵平睡着了,让我们去叫赵平的下人把他带走。”
“他手里抱着匣子吗?”
“抱着的,那时候他下人想从他手里拿出去,还被他醒来骂了一顿,说是芙蓉给他的。”
几人都知道那匣子里面装的就是芙蓉被砍下的头,如果说那具尸体是芙蓉的,那当时在楼里的芙蓉又是谁,答案显而易见。
“芙蓉的房间还留着吗?”崔珩也不再多问,他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
东家躬了躬腰,振袖展臂将几人请入锦绣楼,直上二楼。
上楼后东家推开房门,入目便是已收拾整齐又温馨的女子闺房,梳妆台上摆着几盒胭脂水粉,橱柜里也有几件薄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