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汉王窃符(二)

    “报——”

    风雨欲来,黑云翻搅电走金蛇,黑沉沉的欲坠下来,云缝里掣着闪电,闷雷滚滚。m.ruxueshu.cc荥阳在战后未退的血腥气里越发躁热,刘邦坐于堂前听着弟兄们念叨声,胸中火气愈旺,斥侯脚步未至吼声先入耳,听得猛起身几步上前,双目灼灼看着来人,二指并拢指门外,高声问。

    “韩信来兵了?”

    “禀大王,项羽又发兵攻来了!攻势猛烈,荥阳今日怕是,怕是保不住了…”

    斥侯话音未落,樊哙大嗓子就震得耳朵疼,“这韩信,一次二次三次,汉王四次求援信都不顾,莫不是自己想称王。”

    “对,汉王,我早说那小子半路来的不可靠。”

    刘邦看了眼城门方向,似已见销烟漫天,楚军银白甲衣晃着眼睛生疼,耳边听身边将领东一句西一句刺得发懵。

    “行了,吵什么吵。”  刘邦回头冷眼扫瞥城外,手拢于袖间,站于原地良久,看着身旁鼎炉,熠熠火光跃在他的眼底,冬日里炭火炸得火星子直冒。“弃城。”

    荥阳这城,他以身为饵死拖住楚军半年有余,今已是寒冬腊月,韩信已攻下赵国,对着荥阳危势置于不顾。这几日里楚军攻势愈猛,连炮火都被项羽无视,是时候了,

    “纪信假装的汉王车队已经出去了,咱们马上分头行动,分散楚军注意,子房,你带着他们走,夏侯婴,你跟着我,突出重围。”

    刘邦握着剑柄系着黑披风,抬手将帽沿拉上遮住脸,边大步向前。

    “汉王,我们这是回汉中?”

    “夏侯婴,那边楚军最少,我们突围出去,城外有辆马车,要是我们还活着,一路直奔,去赵地,去韩信那。”

    ……

    “驾——驾——”  坐于马车内,刘邦越行心越冷,他娘的这一路连个鬼影都没有,韩信,你的兵呢?

    “驾——驾——”  一连三日疾行于路,半刻不停,夜未尽,漆黑得什么也不见,他在寒月里冷风阵阵刺骨凉,纵袄披加身,身子依旧冻得发僵,唇瓣已是乌紫,杀敌突围时衣袍上已分不清是敌将血还是自个的。

    “汉王使者,汉王使者,打开城门,汉王使者!打开城门!吁——”  日头初升,马蹄高抬,马车高晃车门大开,身子斜着便直接从马车滚了下去,未等回过神,兵将长矛皆指来,这军中真是有大将军,无汉王!他手僵着硬撑于地,抬头冷眼看扫过这群兵将肃穆神情。

    见有人认出忙撤了长矛跪地,他撑着人相扶的手站起身来,待身子站直,推开了人直往帅营走,脚僵硬步子沉,越走心越定。掀开中军营帐半步不停大步直入于帅案前拿过兵符,看了眼一旁床榻上张耳韩信,转身大步向帐外走去,黑披被脚风摆子轻扬。

    待兵将集合,天光大亮,他冷眼瞥了眼随之而来的韩信,韩信脸色有些难看,身子如松风肃肃。

    “大将军,这兵马我调了,给你留了一万久历沙场的老兵,以将军的能耐,齐地必是囊中之物。”

    二十万大军就这样直接调走,韩信成了光杆司令,一万老弱病残都是管后勤的,哪上得了前线?

    魏倩得到消息很是唏嘘,这韩信,说他忠,好像够呛,毕竟见死不救,甚至都不去接应,人到了中军大帐偷了兵符都不知道。不过看出刘邦的偶像是魏无忌了,窃符就很信陵君行为。说韩信不忠,更够呛,毕竟人家推食解衣,虽死不易。

    换了别人兵马将士都带走了,打发一老弱病残,还让他自己去打齐地,那人正好直接反了,势力从头拉起。但韩信没有,他硬是拿着汉旗,打着刘邦的名号招人,既然是汉军,萧何后勤就得跟上。他并没有自立,而是接受了之前的封号,淮阴侯,拜荣禄大夫,汉大将军,冀州河东豫州三州总督,依旧是打着这旗招人。

    而汉这时名头很盛,他轻而易举的又有了二十万兵马,但二十万新兵,他跟李左车等人可算费尽心力去训。

    而刘邦原本随萧何他们跑出来的几万兵马,与关中巴蜀汉中魏地驻守的十几万兵马,加上从韩信这拿到的二十万兵马,他有了半壁江山与四十多万的人马。

    但驻守的没到关键时刻也不能动,所以他手上二十几万兵马,他继续去与项羽死嗑,要找回场子,顺便帮被项羽烹了的纪信报仇。先前项羽又找到了汉将王陵的母亲,让王陵说出刘邦的逃跑路线,但王母不为他所动,自刎于项羽府邸,说出那句名言,“汉王是位贤良的长者,天下必为他所得,老身绝不乞活,儿不可负也。”

    王陵只能隔着千里痛哭,他救不了母亲,也救不了被项羽屠杀的族人,刘邦只得拍拍他肩,长叹息。

    另一边魏倩早已来到大梁,一路上追在她身后有很多百姓,她将城内分出一片来,盖了砖瓦房,男女分开,都是大通铺,冬日大雪也能熬过去。他们是逃难而来的难民,如果占据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