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也狠狠地抱上了她,热烈地亲吻回应着。
从她的额头到嘴唇,到脖颈,到抱腹,甚至到了那不可言说之处……
一片混沌。
裴妍第二日醒来时,窗外已然天光大亮,刺眼的金光自帷帐的缝隙里射入,模模糊糊地分外晃眼。
她皱眉,欲举起手遮住眼睛,可是抬袖时,才发觉自己身上竟单衣混乱,床铺也凌乱不堪。
突然,偶有几幕荒唐的残梦映入脑中,她浑身一震,顿时两颊燥红。
天啊,她昨晚,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这……是梦是真?
裴妍顾不上穿衣,赶紧颤声唤容秋。
容秋端着洗漱用具,匆匆推门而入。
裴妍急着问她:“昨日可是茂郎送我回来的?她与我……”
容秋赶紧摇头:“哪能,是薛郎将的夫人送您回来的。您当时醉得不轻,夫人费了好一番功夫呢!”
阿娴送我回来的?不是张茂?她忐忑地看了眼身下,发现单衣虽然凌乱,却还是穿在身上的,只是有些汗湿而已。
裴妍一把捂住胸口,大大地松了口气,回过神之后,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她忍不住问容秋:“张家可有来人?”
昨日听张茂说,他这次回来只待一个月,而后又要回凉州了。
“听雨一早就来送了消息,说是张郎君昨夜与同僚畅饮,醉了一宿,今早才回的府。不过今日张郎君不得闲,晚些时候,还要去司空府拜访。”
听雨显然受了张茂的令,把行程全都告诉了裴妍。
醉了一宿?裴妍扶住额头,看来昨晚她和阿茂哥都喝得不少。自己被裴娴送了回来,阿茂哥干脆在酒馆睡了。他今日要去张司空家?张司空待他素来亲厚,少不得留饭。看来今日自己是见不到他了。
裴妍只觉无趣,恹恹地倒回榻上。张茂在外的时候,见不着人也就罢了。如今回来了,却还是见不着。
她很怀念当初张茂住在家里当清客的时候,那时自己随时都能去找他。哪像如今,见一面都要费好大劲!
张茂没有来,裴妍觉得做什么都无趣。
裴妡今日与河东公主有约,要去趟宫里,喊她同去,却被她推辞了。她与河东公主不算亲厚,去了也插不上话。何况最近宫里气氛怪怪的,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裴妍本想安静地在府里待一天,接近午晌的时候,东海王世子却来了。
自从贾后对外宣称有孕后,宫里的氛围就诡异起来。先是皇后以坐胎不稳需娘家人照顾为名,将娘家的妹妹贾午接进了宫里。继而又相继办了几场宫宴,让来往的命妇都看到皇后大着的肚子。
奇怪的是,宫宴上,贾午作为皇后的妹妹却从未出席。有传闻称,贾午也怀孕了,且与皇后孕期相似。
甚至有传闻说,皇后根本就没有怀孕,怀孕的是贾午,皇后这是准备李代桃僵呢!
对于后一条传言,贾后大发雷霆,杖杀了不少宫人。
以至于再开宫宴时,命妇们多战战兢兢的,生怕不小心触了皇后的忌讳。
在这个节骨眼上,裴妃作为宗室命妇,自然也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宫里的交际。如此一来,她来钜鹿郡公府的次数就少了很多。
司马毗倒是来过几次,不过他是外男,进内院找裴妍的时候不多。即便来了,往往坐一刻就走。总体而言,裴妍还算自在。
往日司马毗忙得很,今日不知什么 风把他吹来了,且在外院没待多久,就径直来内院找裴妍了。
裴妍只好强打起精神陪着他在东湖的画舫上煮茶观景。
已是二月底,春风吹拂着抽枝的嫩柳,簌簌地拍打着木窗,一只白肚皮的燕子自二人头顶急急掠过,飞快地蹿上枝头。
裴妍烹茶的手一抖,沸腾的茶汤撒了不少在手背上。
“啊!”她吃痛地捂住手。
司马毗也吓了一跳,见她被烫,赶紧拉着她的手检查伤势,所幸画舫紧挨着东湖,离席不远就是一汪湖水。他引着她走到岸边,将那只被烫到的手伸进冰凉的湖水里。
刚解冻的湖水凉盈盈的,甚至带点冰寒,裴妍灼热的手背立刻得到安抚。
待那阵不适过去后,她发现自己的手还牢牢攥在司马毗手心里。她脸上一红,想将手抽出来。腕上却一紧,司马毗不仅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攥得更牢了!
她趴伏在岸边抬起头,就见司马毗半跪在身边,也正深深地看着自己,透亮的眸子里全是她临水的影子。
裴妍一愣,尴尬地扭过头,对着湖水照了照,顾左右而言他:“我早上脸没洗干净吗?”
司马毗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好笑地摇头,只是仍旧盯着她的脸挪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