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若霞刚下班,就看见祁潼赖在她房里。m.qinyuanshu.cc脸上满是彷徨。
“怎么了,东家找你说了什么?”若霞关上房门,用手梳理着凌乱的发丝。
祁潼脸颊贴在桌上,微微鼓起,活像一个生煎包:“东家倒是没说什么,就是一个叫范公的人,说想要我做他的学生。”
“范公?范永元?!”若霞猛地回头,头发都被拽掉几根。
“不知道,兴许是吧。”祁潼只能看出来那个大叔身份确实不一般。
“当然要答应了!”
范永元的名字让若霞像是变了个人,如同即将参加偶像演唱会的追星少女一般激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范公提出他要来取那第三字时,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原来……”若霞兴奋地拍拍祁潼的手,“他那时就看中你了!”
祁潼抬起死鱼一般的头:“姐姐怎么如此激动?”
若霞恨铁不成钢:“那可是范公啊!”
这人很厉害吗?
见祁潼还是无法理解,若霞热情科普:“范公生而颖慧,自龆龀之年便展现出超凡的天赋。垂髫入学,对经史子集过目不忘,诸子百家之书皆能熟稔于心,旁征博引不费吹灰之力。才思敏捷,下笔如神,赋文成诗,皆成妙品,每有佳作问世,天下文人争相传抄,奉为圭臬。”
不过这段“范公吹”在祁潼耳朵里是这样的: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祁潼又将头蓦地磕在桌上,摆明了不想听。
若·范公吹·霞又特意坐到祁潼面前继续念叨:“范公讲学之时,可谓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博古通今,言辞之间尽显大家风范。其见解……”
祁潼闭上眼将头换了个方向。
若霞再度跟上:“不仅如此,范公品性高洁、虚怀若谷……”
“品行高洁来逛青楼?”祁潼直起身和若霞对视。
“这……”若霞错愕,笑容勉强,“男人嘛,人之常情……”
“但姐姐真的觉得人之常情就是对的吗?”
若霞:“……”
她泄气般地弯下脊梁:“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那是不可能的,这个世道里,身为女子,能有什么办法呢?”
“办法不是没有,端看有没有人敢去做。姐姐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什么?”
“我是女子。”
“……是。”
若霞呆呆地看向窗外,夜幕尚未完全褪去,黎明已在梦的边沿,东方的天空,蘸上了淡淡的粉与金。
“所以你才要成为范公的学生,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这里。”
“我知道,但我不想仅仅只是成为他的学生。”祁潼垂下眼睑,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范公特意说过,春闱在即,他还有一个荐举之额。”
若霞眼神锐利,半是震惊半是不赞同地看着祁潼。
“你可知,春闱要验明正身。”
祁潼抬起头,苦笑着:“我就是知道才如此纠结的嘛……所以才来问问姐姐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若霞眉头紧皱,“你倒是敢想。”
“嘿嘿。”祁潼不好意思地笑笑。
“除非你有权有势还有钱,能贿赂考官,不然,此事绝无可能。”
“啊……”祁潼兜里满打满算也就九十一两银子,更别提权势了。
二人相顾无言。
“姐姐,若是这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会怎么选择?”
若霞抿着唇,犹豫片刻,终是道:“若是在五年前有这个机会,我定会选择去参加春闱,可现在……”
“有什么区别吗?”祁潼记得若霞大概是在九年前家族破灭,被充入青楼的。
“五年前,大长公主在世。”一想到大长公主,若霞的神情不免落寞。
祁潼来了大豫几个月,倒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人物:“大长公主?”
“也不怪你不知道,你以前连活着都困难,哪有闲心管这些……”若霞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世人都猜测大长公主的死有蹊跷,却没人敢说,柳云依的家族就是因为跟大长公主有些牵连而被抄家的。”
祁潼:……这群搞政治的心挺黑啊。
“如果说范公是天下学子崇拜之人,那么大长公主就是大豫女子的楷模。”
祁潼瞪大眼:“这么厉害?”
若霞语气中带着骄傲:“那是自然,想当年,大长公主正值妙龄,便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奠定了大豫基业。”
“哇靠!”
“?”
“没事,姐姐继续说。”祁潼捂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