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庚乃王室血脉,正是五人之一。”
她将玉鸟随意丢下,冷冷说道:“若果真俊美,引来也无妨,但若丑怪,莫怪我继续挺尸。”
狐狸闻言,一时记不得武庚长相细节,不免焦虑。
——好大儿,你的小妈续命迫在眉睫,你可务必要长得争气些!
忽地,外面喧闹起来,且闹声愈大,只听一人声如雷动在吼:
“王子为何不罚此女俘?!”
只一句,妲己便听出,声音的主人是商末知名刺头——崇应彪。
这货人如其名,颇为彪悍,从来看她不惯。
说来也怪,他明明也知美丑,见了自己,从来都眼神闪烁、脸上发红。可他脸越红,反而愈气如牛蛙,常叫妲己误会自己与他有血海深仇。
又有一醇厚声音,低沉威严,不徐不疾回他:“妲己乃贡女。虽叛逃,却当带回,请王父定夺。”
——哦?妲己竖起耳朵:
她那便宜儿子竟一直在帐外。
步履纷杂间,周伯邑等人追了来:“彪,如何处置,王子已有安排!你这是做何?”
崇应彪不屑地嗤笑:“安排?忒!我看他分明已被迷惑!若天子知晓……”
周伯邑厉声打断:“天子如何行事,无需你多舌!”
崇应彪面容一寒,扑上前就要揍他!
此时恶来也冲上来,死死将其制住,又无奈,“彪,你又犯大浑!”
另一边鄂顺挡住住周伯邑,出于私心,也扭头劝彪:“王子所言,究竟有何不妥?值得你如此乱来。”
武庚蹙眉,眼看四人拉扯,实在不成样子,鼻息一叹,亦不耐烦。
崇应彪越发大怒!
可他不光不敢对抗恶来,也不敢骂鄂顺。
诚然,鄂顺面容并不凶恶,反而极昳丽清俊,常被人戏称为大邑商之花。*4
更不用说他一双狐眼细细,盼顾生柔,外表看来最易招惹。
但谁叫鄂顺之父鄂侯,是三公之首?
谁叫鄂侯握着蓝绿松石运输的命脉,财力雄厚?
鄂侯还深得帝辛信任,令彪彪颇受掣肘……
崇应彪不想惹麻烦,遂向死里捏周伯邑这个软桃:
“邑,你个臭御子*5,就算乃父昌,也不敢同我这般嚣张!你再装狼扮狗,小心我崇国荡平你的巢窠!”
“……”周伯邑睚眦欲裂,青筋蹦跳。
周原在西北,为商进贡粮食与羌人。而崇国恰在商、周之间,正方便辖制、监视周原。*6
那崇侯骁勇却阴险,总派出暗史,暗搓搓观察父亲的一言一行。
崇侯是天子的耳目,挑拨是非,不折不扣的小人一个!
“够了!”武庚耐心耗尽,抬眼冷斥:“彪,休再放肆。”
彪黑黝黝的眼珠一转、头一歪,忽地冷笑,怪腔怪调道:“哦~~~王子,我知你心意,我也知了你们心意!你们见那妲己容貌甚嫽,心中不舍!你们个个 春心荡漾、小头作主大头,倒把我当个憨鹧!”
此言实在粗俗,莫说恶来顿怒、只想将他一把捏死,连武庚波澜不惊的面上也被激起一阵恼怒薄红,当下蹙眉怒斥:“彪!你果真是个憨鹧!”
崇应彪大叫,“昏时*7已到,憨鹧要用妲己告庙、祭祀祖先!”
说着,他竟趁恶来不防,挣开便要冲进帐里!
电光火石,龙鸣高扬!
——武庚的帝江重剑已出鞘,寒光湛水,分毫不让。
他双眸隐火,唇抿盛怒,大约彪再敢上前一步,便要毫不留情割其狗头。
崇应彪见王子拔剑,后退两步,先是震惊,随后竟十分受伤:
“禄,你、你竟拿剑对我?!我们的剑从来只对仇敌,不对亲人,你竟对我?好,好,我们生死相扶,如亲手足,你如今为那女俘,竟对我拔刀相向……”
武庚心有不忍,又实在烦他,“是你乱来,休要胡缠!”
鄂顺与恶来一同拉住这暴躁的野虎,向远处扯:
“天子自会处置她!”
“彪,莫再惹王子生气。”
“妲己!”崇应彪红了眼眶,仰天嚎叫,“你敢出逃!你敢叛天子!你有本事贴紧了禄,否则落在我手里,决不将你轻饶!”又嚎,“禄,你为了一个俘,对兄弟拔剑,你叫我心都裂开!”
“诶,走了!”鄂顺和恶来合力,拖死拽活将他拉走。
武庚也收剑入鞘,面上阴鸷却犹在。
“莫气。”周伯邑无奈安慰他,“彪素来如此。”
“他年纪小,我怎会与他计较……”他拍拍邑的肩头,僵硬语气缓和些许,“我们打了胜仗,带回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