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也就习惯性对此议论纷纷,语气熟稔得好像他们近在身边。可仔细想想的话,出于武装警察的工作性质,他们其实离市民的日常生活很远,就像生活在两个世界。
但似乎也没预想中的那么远。
便利店,调料专区。
我低着头,视线浅浅的落在手中罐子的配料表上,好像在拿捏不定,但余光却扫向身边的货架,又下意识地瞧了过去。
这家便利店有它特别的地方,它的调料专区极其齐全,每一种酱料都有十几款可以选,并且月月上新,总能吸引到调料爱好者。
就比如某位警察先生。
那双警用皮鞋正在近处驻足。
我的视线顺着向上,一点点地偷瞄。
警察先生十几分钟前刚在电视转播中一闪而过,现在则现身在了这附近。
他穿着黑色带金滚边的真选组制服,腰间别着佩刀,在电视画面上是那般威风凛凛,现在却像个普通人一样,手里拿着新上货的蛋黄酱,看得分外认真。
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有了新的动作:拿起左手边的另一个蛋黄酱,继续认真对比。
这是每个来这里挑调料的客人的必备环节。
他的身子恰巧向我这边侧了侧,也便顺势露出了更多的面容。
眉眼锐利,外形显得冷酷,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很有记忆点,加上还总是在电视上露面,根本算不上陌生。
真选组副局长,土方十四郎。
警察先生时常出没在这里,趁着轮班的休息时间来买东西,并且有固定的一套流程:选出想要的蛋黄酱,拿去结账,顺便买烟。
他这时候一直很专心,不会刻意关注其他。比如身旁路人们的注视。或许对于一位时常在电视上露面的警察来说,路人好奇的视线倒也没什么可注意的吧。
那些路人中恰巧就包括我一个。
屏幕里的人出现在了现实身边,不再是粗略简单的平面形象,有血有肉很是鲜活,变成了真实的存在。
每次和他偶遇,我都有种微妙的不真实感。也是这种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对哦,毕竟我们都生活在这座城市,其实没有那么遥远。
没那么遥远,有在便利店偶遇的机会,能瞧见他的时间却并不算长。
但他今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停留的时间竟然比往常都要久。
我眨眨眼,转而打量他手里的两款蛋黄酱,在他来之前也拿起来比较过,但根本没看出来区别。
难不成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出于对蛋黄酱鉴赏达人的信任,我不免多看了几眼,认真回忆到底有哪里与众不同。
我的目光忽闪,不经意地换了位置,但再次入目的却不再是土方低头、专注于手中之物的侧脸。
我撞见了一双冷冰冰的藏青色瞳孔,正如转播画面中的那一眼。
便利店的灯光在他身后闪烁不定,衬着那张冷静淡漠的脸,冷冽刺眼。
这样直接又果断的对视还是第一次。
警察先生的视线在不需要掩饰的时候竟然如此直接,甚至都不会给 人留出猜测[他是正在看我还是其他?]的机会。
偷看被抓了个正着,连眨眼都变得尴尬,我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捏紧了手里的东西,自认心虚,在他采取行动之前,反倒先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这种行为释放了别样的信号。
土方也便无需再迟疑,径直朝着我的方向跨出了步子。
“我记得你。”他说,“我倒是也注意你一段时间了。”
这几句话其实很浪漫。
但假如是从一位警察嘴里说出来,并且此时还被他步步紧逼、用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似乎就不太对劲了。
事情走向太突然,全然在意料之外,被他这般定眼打量,我懵了,脑子一时间没能转过来,只能根据本能后退。
身高的优势也体现在了腿长上,土方的一大步能抵我的三步,我们之间的距离眨眼间缩短。
“你最近经常出现在我附近。难不成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土方持续逼近,行动比言语更加直接,真正想问的另有其他,把[说]换成[坦白交代]说不定才是他的本意。
我瞧着他愣神,频频向后退,忽地脚下踉跄,似乎有撞到什么东西,可土方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我无暇关注其他,只好继续下意识向后仰。
后背忽地感受到一阵阻力,肩膀贴上了冰冷的墙壁。
下一秒,男人的身影瞬间笼罩,我被他堵在了角落。
“说话。”他身上的热气滚滚袭来,七月中旬竟如此闷热。
我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电视转播里的土方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