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屋里走,并拿起雪水沾湿的衣袖迅速抹去她面上、脖颈处的血痕,血污融入麻布衣裳,变得无影无踪。
他的眼神却不知为何偏移开,不敢在她身上停留分毫。
丹红醒来时,先觉头疼欲裂,不过很快她就感觉到哪哪儿都疼。
她鼻尖嗅到一股药香,疲惫地睁开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说不上干净整洁,但空药碗摆在那儿,还升着腾腾热气,叫人无比安心。
昨夜逃出树林后,她便循着道路上的车辙印走,谁料半路下起大雪,丹红别无他法,只能咬牙坚持着。
她一口气都不敢歇,只怕自己断了这股气,就倒在雪地里冻死,直到瞧见医馆的招牌,丹红才松下这口气,在天微微亮的时候倒在医馆门口。
只希望这家医馆的大夫、这附近的居民勤快些,在她冻死前能发现她。
老天保佑,真叫她逃出生天。
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在五脏六腑,连身上这些伤痛都没那么难捱。
不过她一转头,就发现一位老太太正坐在旁边,阴沉沉地盯着自己。
丹红心下有些疑惑。
她怀疑自己得救是不是偶然碍着老太太什么事情,要不对方怎么这样瞧自己。
丹红嘴角一弯,正要“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先声夺人,严丝合缝的窄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推开。
推门而入的青年见她醒来也是一怔,随后移开视线,端着手中热腾腾的汤药走到老太太身边,温声嘱咐她服药。
丹红的笑容冷却,暗暗打量着这二人。
有点不对劲。
对方似乎也打定主意不吱声,狭小的房间里除了火炉燃烧的声音,便只有老太太一点点慢慢喝药的动静。
等老太太喝完药,丹红才重新扬起笑脸,问:“是二位救了我吗?”
老太太撇过脸,青年也偏开视线,低头收拾药碗。
不过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丹红心里虽然已经起疑,面上却一点儿不显,反而略微激动地说:“多谢二位!”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家道中落,是来北州雁村投奔亲戚的,不幸路中与亲友走散。幸得二位相救,否则定要冻死在这寒冬里。”
说着,丹红的眼角便淌下一滴清泪,其余的蓄在眼眶里,直是泪眼朦胧,看得人心疼不已。
话说到这份上,本地人总该给指条明路,告诉她雁村是在什么地方吧? /p>
但面前这二人的神色愈发奇怪。
尤其是那青年。
老太太无非是脸上的嫌恶加深,而青年面上却浮现出一种万分纠葛的情绪,还偷偷瞥了丹红一眼,发现丹红在看自己后又立马撤回,并欲盖弥彰着把药碗往桌子上重重一磕。
好似他很忙。
丹红更看不懂了。
难道……他们认识自己?
她心里先是“咯噔”一下,继而浮上一层喜悦——认识是好事啊!
丹红立刻急切地问道:“二位可知道丹书达?”
说完这话,丹红又觉得父亲去世十几年,就算是昔日相识的人,现在可能都记不清他的名字,便改口再问:“或是谢文心?她是雁村人士。”
这二人的神色齐齐一变。
丹红在焦急中挤出来的笑容僵住,她来回打量着二人的神色,心知他们一定听过她父母的名字,可这般神情,却不像是好兆头。
好半天,那青年才开口:“这里是云城,雁村在云城辖下。”
丹红的心不敢完全放下来,她追问:“那谢文心呢?她现在在何处?”
“她……”青年又一次暗暗扫了丹红一眼,“她在雁村。”
丹红自知这样的情境下事情肯定不对,但她不敢深想下去,只强行把自己的心放进肚,对面前二人笑道:“还在就好,我便是来投奔她的。”
她又紧接着说:“多谢两位恩人相救。我现在身无长物,待我安定下来,定报答二位恩情,还请恩人告知我名姓,我好牢记在心。”
丹红惯会给别人画饼。
“你……”青年的表情很奇怪,只是在看到丹红望向他时,又把话吞回去,“没什么。”
丹红眼波流转,细细打量青年的长相,高额颅,鼻子挺拔,双眼大而有神,称得上剑眉星目,颧骨并不突出……
好像有点眼熟。
又好像是北国人惯有的长相,一路走来见到过许多。
但思及对方一直吞吞吐吐的表现,丹红决定赌一把,她歪着头,笑盈盈问:“我看你好像有些眼熟。”
青年面上还肃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亮起来。
赌对了。
丹红暗喜着,继续道:“我少小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