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李村长。”
问月鼎还是说了实话:“不是大事,我去就行。”
尧犬不爱凑热闹,肯定不会多管闲事跟着他去。
可这回,尧犬一反常态。
“带我一起。”他走到问月鼎跟前,“正好,我也有东西要和李村长要。”
闹这一出是何用意?
问月鼎的睫毛颤了颤,心中疑虑不增反减,可瞧着还是那副温吞模样:“那走吧。”
就算他不同意,尧犬也能去李村长家,倒不如让他在他身边。
“你要拿什么东西?”
走在路上,问月鼎状似不经意问:“或许我能帮上忙。”
尧犬短笑,话里有话:“难得问公子这般热心。”
“是我家里人的遗物,被李吉拿着。”
“我回村,一是因他已故的妻子对我有恩,二是要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他的语调漫不经心,可问月鼎听出,尧犬的心情不怎么好。
“抱歉。”
他似乎触了尧犬的伤心事。
“没事。”
“你觉得李吉这人怎么样?”尧犬侧目看向问月鼎,单刀直入,“依我看,他压根不想村里太平,活尸消失。”
问月鼎颇为意外。
尧犬是在试探他?
他故作惊讶:“此话怎讲?”
“揣着明白装糊涂。”尧犬轻哼了声,“你不就是觉得我和李吉的一伙的,所以才独自去找他。”
若是其他人,早该被他的话砸懵,顺着尧犬的话往下,暴露自己的意图。
可问月鼎只是微愣了下,随后道:“听起来,你怀疑李村长很久了。”
依旧将自己的态度撇个干净,把话题推回尧犬身上。
真狡猾。
“当然。”尧犬磨了磨犬齿。
“周姨对我有恩,和李吉无关。”
“她希望她守了四十来年的村子能太平,我只完成她的遗愿。”
他与村里人关系疏远,不管怎么和李吉虚与委蛇,李吉都拒绝让他探查各家宅院,给他更多线索。
调查一直停滞不前,尧犬需要他人的帮助。
放眼满稻村,齐改一行人扑在试炼的结果上,不停计较得失进退,其他人则更指望不上。
只有这个性格温吞又古怪,一天大半时候都是副心不在焉模样,但又真敢提剑挡在活尸面前的问月鼎,在关心满稻村的死活。
“我知道了。”
问月鼎思忖片刻:“依你之见,我们才是同路人。”
“.....嗯。”
虽然说服了问月鼎,可尧犬还是憋了股气。
本来没打算和他交这么多底,但问月鼎实在太谨慎。
问月鼎没说几句话,没透露出线索,言语也毫无攻击性,却一直在牵着他的鼻子走。
“你家人的遗物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取走。”
“若有需要 ,我会帮你。”
视线相对,问月鼎的瞳孔依旧朦朦胧胧,让人猜不透他的淡笑里藏着什么心思。
遗物定是很重要的,如果尧犬说的是事实,那这是他给尧犬的承诺。
事已至此,尧犬的来因、目的都已明晰,他没有拒绝尧犬的理由。
“我需要知道你回村后的经历。”
......
“不知二位要来,我这就去备茶。”
李村长弯着腰,仓促地要去烧水,被问月鼎叫住。
“我们不久留。”他的微笑如沐春风,“不请自来,本就是我的不是。”
可他旁边的尧犬远没他这般温和。
自打进了村长家里,他的心情就不太好,抱着臂,警惕环顾着四周陈设。
面对不知来意的两人,李村长汗流浃背。
“不必紧张。”问月鼎的柳目微弯,半边脸被从破窗落进来的阳光照到,衬得他眼下泪痣格外明显。
“我想问些村里的情况。”
闻言,李村长松了口气,“我定知无不言。”
“近些年,村里......”
神色变得严肃,问月鼎的嘴唇轻启。
慢悠悠的语调念了许久,弄得原本焦躁的尧犬都开始昏昏欲睡。
而这段时间,问月鼎观察完四周环境。
地面非常干净,可李吉家的饭桌上碗叠得乱七八糟,与地面对比明显。
他能闻到艾草焚烧的浓烈味道,久久不散。
“屋里的艾草味这般重,是为驱虫?”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