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量心下微沉，果然……
能够修行到五转的存在，没有一个是简单角色，全是老谋深算的老怪物。
“回方丈……”
文师太意味深长地瞥了吴量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下一刻，她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笃定。
“老身已用言行菇，测验了色空刚刚所述之言……并无虚假。”
此言一出！
吴量面上不动声色，似是对此毫不意外，但心中的疑惑却接踵而至。
什么情况？
文师太刚刚那一眼，究竟是什么意思？
若她真动用了言行菇，定然知晓他在撒谎。
可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替他隐瞒？
吴量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阴霾。
然而，眼下显然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
他迅速调整情绪，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委屈之色。
“爹，您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您是在怀疑孩儿撒谎吗？”
善仁方丈听到文师太的答复，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舒展开来。
他捋了捋胡须，语气缓和了几分：“色空，为父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此事非同小可。”
“若你所言不虚，这招娣镇，很可能存在着一伙隐藏极深的势力。”
“否则，仅凭那位吴量，绝不可能做到这等地步。”
说到这里，善仁方丈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
“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此事老衲还需细细思量，看看咱们招娣镇到底出了哪些老鼠。”
吴量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孩儿就不叨扰您了，这就回去好生修行。”
善仁方丈微微颔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开口道：“听说你此番出事，体内菌菇都被那小子毁了。”
“既是如此，待你突破到二转时，便再去佛宝阁挑些菌菇吧。”
“稍后为父会差人给你送去银水，以你的资质，想来要不了多久便能突破。”
“切记，莫要懈怠……”
吴量对于这送上门的好处，自然不会拒绝。
“多谢爹，孩儿定当勤加修行，不负您的期望。”
他说完，便跟着文师太与武行者，一同离开了佛堂。
待他们完全走后，佛堂内便只剩下了方丈一人。
善仁方丈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原本和蔼可亲的模样，瞬间阴沉了下来。
“怪哉……”
“色空以前可没这么‘懂事’，难不成真是老衲多虑了？”
“也罢，不管是也不是，老衲的谋划必须赶紧提上日程了。”
他摩挲着佛珠，转头看向了佛堂内某个昏暗的角落。
“墨医师，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下一刻，阴暗的角落便传来一道声响。
“回方丈，老夫已借回春菇的名头，对贵子种下了菇毒。”
“想来，届时定然万无一失。”
“好。”善仁方丈闻言，苍老褶皱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阴冷的笑意。
“我儿色空，你可得替为父，好好修行啊……”
……
另一边。
色空禅院。
“文师太究竟何意？”
吴量坐在蒲团上，面色阴沉不定。
原本他还想着离开佛堂后，找上文师太旁敲侧击的问上一问。
怎料文师太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只是丢下一句‘老身知道了’，便径直离去了。
“她到底知道什么了？”
“是知道我不是色空，还是知道了是我开启的无相传承？”
吴量微微眯眼，颇有种事情超出把控的无力感。
要知道这两者，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文师太没有闯过盗名考验，按理来说哪怕知道是他开启的无相传承，也不会想到他并非色空。
然而文师太的态度，却让吴量感到这件事，也许没那么简单。
毕竟若其仅仅只是知道了，是他开启的无相传承，那其完全没必要因为这个，便欺瞒方丈，替他遮掩。
吴量苦思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眼下他所掌握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咚咚咚。”
“色空师兄，方丈托我们给您送银水。”
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