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点点头，牵着蔡少涵的手，慢慢往前走。
询问室青灰色的铁门在江淮面前缓缓开启，
蔡少涵突然死死咬住下唇——昨日躲在单元门后时，她也是闻到同样的金属锈味。
江淮单膝跪地，驼色风衣下摆扫过女孩沾着泥点的白袜，昨天跟踪保护时，他分明看见她袜沿还绣着嫩黄色小鸭。
\"少涵的蝴蝶结比昨天更漂亮了。\"
他故意将蓝宝石袖扣转出脆响，这是救援时从绑匪衣领扯下的证物。
女孩睫毛颤了颤，目光追着晃动的光斑，终于松开攥着父亲下摆的手，走进了询问室。
日光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江淮抱着孩子落座的瞬间，
瞥见蔡少涵的粉色运动鞋悬在椅子边缘晃动，
鞋带系着不符合年龄的复杂绳结，正是老妇人用来束缚她的手法。
\"我们给兔宝宝检查身体好不好？\"江淮从桌上取来毛绒兔子递给蔡少涵。
女孩突然抓住兔子往桌底塞，后颈的月牙形伤疤在冷汗中泛着诡异光泽。
林宇的执法记录仪红光闪烁，蔡少涵的呼吸骤然急促：\"躲、躲猫猫的时候......\"
她开始用蜡笔疯狂涂抹纸张，\"三单元铁门会吃人！\"
江淮握住她发抖的手腕，指腹轻轻按压内关穴。
昨日追踪到楼顶时，他亲眼看见老妇人用这个穴位让昏迷的孩子停止挣扎。
\"少涵记不记得昨天捉迷藏的时候？\"
江淮变魔术般口袋掏出彩虹棒棒糖，
蹲下身与缩在转椅里的孩子平视，\"当时你躲在3单元门洞对不对？\"
沾着泪珠的睫毛忽闪两下，蔡少涵突然抓住江淮的袖口，
指甲几乎掐进布料：\"有个...有个奶奶的围裙好臭...\"
她开始剧烈发抖，像是又闻到了那股混杂着樟脑丸与霉味的陌生气息，\"她说带我去找妈妈...可是妈妈明明在店里...\"
监控器红光无声闪烁，江淮用身体挡住刺目的光源，温热掌心轻抚女孩后背：\"少涵很聪明，发现不对劲了对吗？\"
\"她指甲好长...\"小女孩突然尖叫着蜷成一团，
江淮瞥见她后颈处尚未消退的紫红色掐痕，\"那奶奶捂住我的嘴！她说要拿我的血浇花！\"
林宇的钢笔在笔录本上划出长长裂痕。
\"后来呢？\"江淮又将毛绒玩具熊塞进女孩怀里，
指腹不着痕迹地搭上她腕间脉搏，\"少涵是怎么跑到楼顶的？\"
\"好多楼梯...一直在转...\"
蔡少涵突然开始啃咬玩具熊的耳朵，棉絮从裂口冒出来，
\"奶奶说我是阴娃娃，要把我装进贴着符咒的麻袋...\"
她突然睁大蓄满泪水的眼睛，\"江淮哥哥的血滴在我脸上，热热的...\"
询问室陷入死寂。江淮将颤抖的女孩整个圈进怀里。
\"我们少涵是洋娃娃哦，是最漂亮的小姑娘。\"他哼起幼稚的童谣，指尖轻轻点着女孩哭到抽搐的脊背，\"你看，坏人都被警察叔叔抓走了对不对？\"
蔡少涵突然仰起挂满泪珠的小脸：\"那个奶奶...…脖子后面有颗黑痣...…\"
她沾着糖渍的手指比划着，\"像...…像被火烧过的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