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聚众喧哗,成何体统?”
突破大门的剑修们,哪管得她那般多。
顶着人多力量大,没了佩剑就没家的精神,弟子们连声招呼都不打,直闯而入。
放眼十业大界,剑修的剑,比命都重。毕竟剑修就像地里的猪草,割了还会再长,可神兵利器可就不一样了,用一把,少一把。
能打造武器的能工巧匠,全在当年那场漩舞大战里丧亡。
故一大群剑修,跟青蛙跳水似的,吵吵嚷嚷地跃进炼魔诏狱里寻剑。
归途的道路已经畅通无阻。不用再考虑前后夹击的风险。
在化为指明灯引路的解裁春、温孤怀璧正下方,炼魔诏狱最深处,满口鲜血的女魃,四处寻觅着活人气息。
太久没能痛饮血肉的女魃,吸食了费清明的血。不稍片刻,就从干瘪的尸体转变为灵动的活物。只要她完整地啃咬掉一名生者,就能够重塑神志。
一路规规矩矩砍杀过来的费清明,身受重伤。
被女魃咬中的手腕,污血横流。足以致命的尸毒入体,顺着血脉经络逆流,蔓延到他一双停泊着星榆的招子上,为他承载着舟楫的眼瞳,染上嗜血的红光。
温孤怀璧与解裁春还没降落到底点,忽有风声急至。
温孤怀璧把人往外部一抛,自己则果断提剑对上。听得兵戈交响之声,好似金石迸溅。风携着腻人的腥气,入口是要人反胃的甜润。
半空急刹车,猛刹停了,还被中途抛尸。
啊不,抛人的解裁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很艰难才没有跟浸淫洞穴多年的爬虫们嘴对嘴,来个亲密接触。
她 一边把脸抹成大花猫,一边没好气地扫视过去。只见黑漆漆的洞穴,飞速移动着一团白花花的亮光。
一整个看了个寂寞。
别说是分辨出温孤怀璧在跟谁缠斗,就算是温孤怀璧具体在光团前后左右哪个方位她都看不清。
温孤怀璧的剑,与她们唢呐匠的唢呐相仿。颇有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阴损伎俩在。
区别在于她们倒的都是队友。
“怎会是你?”
刺瞎人眼的亮光中,传来温孤怀璧惊愕的声音。
解裁春都不知道要佩服温孤怀璧视力超群,还是要佩服在这亮光之中,顶着温孤怀璧足以闪瞎人眼的辉光,以及其高超剑术对打,还能跟他打得难舍难分的对手。
她心下有了个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温孤怀璧下一句话印证了她的猜测。
“费清明!”
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么。
就近找了个躲避场所的解裁春跳出来,又避着凌乱的剑光,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被当场片成生鱼片,再度跳了回去。
“别打了,别打了,都是一家人啊!家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相亲相爱啊!”
在她的好心规劝下,打斗双方战况升级。
谁跟对方一家人。
解裁春劝架的功夫,委实跟不上两位超群拔萃的修士刀剑相拼的速度,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音。
非要让她出手整治是不?解裁春拨动耳穗,拿出唢呐要吹,又立马放下。
先不说敌在暗处,她在明处。
万一她这一吹,吹得队友全倒了。而敌人数量太多,点满了抗性。剩下一小部分坚持着没倒,那她不就遭了大殃。
解裁春从费清明与她缔结的血契上下手。
她心一狠,咬破下唇。以指为笔,沾着唇上的血气,在空中画符文。
歪七扭八的符篆大成之际,散作一条条掀腾的红线。顷刻作四溅的碎玉,块块冲着费清明而去,将激情酣战的青年困在正中央。
纤细长线交织着流动霞光,接二连三捆住费清明手腕、脚踝,圈住他的脖子,形成一种诡异的庇护,又像是在变相的桎梏。
费清明果真不动弹了。
血契全名歃血盟约。是所有契约之中,最为顽固、优越,还异常难解的一类。
杀身容易,解契难。说的就是自发明出来,就少有解除的歃血盟约。
它过于原始,只使用人类躯体的一部分血浆就能凝结而成。又过于纯粹,是使用人类躯体的一部分血浆凝结而成。
牵累到旁杂使用傀儡、稻草人之类借贷之物的契约,都得排布在它之后。
单靠一人纯粹的坚守、执念、或者意愿生成。有时连缔结契约的本人都奈何不得,往后余生都得深陷其中。
人心易变,而恒约持守。再讽刺不过。
是以,唐长老才会在听闻他们二人已结下血契后,不再多加劝阻。
劝了无非是白费口舌。
如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