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弟子们是摇头叹息,就连看传言中跟解裁春有染的大师兄,那小眼神中都飘着三分怜悯、四分不屑,还有三分的唾弃。
平白背了一口锅,而且还有预感从今往后要扣死了的温孤怀璧,见状,更加坚定了要亲手抓捕住解裁春,要她说个分明的决心。
而他前所未有的动力,以及终于被寒冬腊月的风冰冻了的温和面容,都侧面验证了解裁春的说辞。这下连温孤怀璧的师父,都看着他摇头叹息。
温孤怀璧:“……”
越解释越一团糟,不解释更理不清。
信奉清者自清的温孤怀璧,言尽于此。认为没什么比下山逮到人,要那信口胡言的唢呐匠亲自说个分明更来得令人确信。
他向随水峰峰主濮阳韫玉禀报完毕,御剑飞出随水峰。
随水峰峰主濮阳韫玉看得直摇头,“你瞧瞧,你瞧瞧。果然是年轻气盛,与心仪之人一日不见,时隔三秋,一刻都不肯消停。连在师父尊长跟前演演戏都不肯。”
他提前向温孤怀璧的师父透底,“那妮子要是只与随水峰敌对,我大可高高拿起,低低放下,关起来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奈何这已并非随水峰一峰之事,是关联整个问道宗的事 态。她一日是唢呐匠,终身是唢呐匠。站在死的一侧,天然与我们寻求长生的修士作对。”
叹人间事,终归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其实,只要散布在各地的随水峰弟子各自亮出收集到的纸条,对比一下字迹,就能及时分辨出这些纸张并非出自一人之手。
更甚者,其中有些浑水摸鱼到极点的,根本就不是人写的,而是用啃剩的鸡爪子,狗刨的泥土随意糊弄。
奈何剑修太过于特立独行。而剑修里修无情道的一批,则是特立独行中的特立独行,简直要到金鸡独立的地步。
是以,关于唢呐匠与贞洁牌坊有关联的谎言,至今没被拆穿,反而是终日诚惶诚恐,生怕仙人雷霆大怒,降罪于世的平头百姓们,自己上手拆牌坊。
流荡数月的解裁春、费清明二人,于荒郊僻野找到一家烧茶摊子。二人暂且避避风尘,歇歇脚。
两人前脚刚入座,使唤来伙计,茶还没温上呢,后脚就有人随着他们入座,不客气地坐在他们对面,要伙计把两人份的茶,增加到三人份。
咋这么自来熟呢?坐拥着金山银山,但解裁春忍受不了别人往她裤兜里掏钱,遂脱口而出,“这钱你给是吧?”
那人慢悠悠地把佩剑搭在桌面上,亮出一颗魂玉。“我请客。”
伙计左瞧瞧、右看看,分辨不出这是啥玩意。看客官通体华贵的气派,这颗珠子放在他先前所处的环境理论上是格外顶用。但放在他们这,它就不顶用。
人腼腆地回绝,“这位客官,恕小的眼拙。您这珠子,我们这不收啊。”
让你装,装过瘾,茅厕里翻车了吧。见人被打脸,解裁春在那眉飞色舞,费清明泡了茶水,纳凉了端给她,示意她收起乱翻的白眼。
青天白日,怪吓唬人的。
“有眼不识金镶玉。”修士暗嗔了一句,决定宽宏大量,宽恕身为井中蛙,不识乾坤大的伙计。
他搜搜百宝囊,绕过各类千奇百怪的法宝,翻了个底朝天,才能掏出一块在修真界视为废品,而红尘里额外追捧的矿物。
他随手一扔,“赏你了。”
“好嘞!客官。”伙计摊开双手接住。他摸着金灿灿的金子,上嘴啃了三口,确定如假包换,接着长出满脸的笑,像堆了一丛的菊花,“你们三位要点什么呢?”
“既然是这位兄台宴请,”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解裁春当下叫嚷开,“伙计,把你们有的没的,全端上来,今天这儿,我们包了!顺便按端上来的分量,以十倍之数给我包装带走。”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说法,在她这儿,不成立。
她不仅要吃,还要拿,还要连吃带拿,打包兜走。
那修士面无表情的面部表情,裂了一块。他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脸皮厚成这样的。感慨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年头,连城墙都能化成精了。
二皮子功夫还有待修炼的费清明,端起杯盏,敬他,“请问这位仁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