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关系,又怎样地气势汹汹传送而来。
总之,众修士一落地,解裁春、费清明就遭了殃。
靠谱的阵修果然很靠谱,和无往不利的剑修相互协作,就是靠谱中的靠谱,堪称两大杀器连招,解裁春只来得及瞥见呈众星环月之象,被围绕在正中央的阵修一袭藏蓝色的斗篷。
在法阵刮起的飓风下猎猎作响,繁复的花纹金边璀璨。
怪飘逸的。
不仅解裁春、费清明二人被包围住,连同其他的捕快、镇守,也一视同仁,直接拿下。并没有因为他们是凡夫俗子而被轻易放过,数百道白到足以抛光的明剑齐刷刷将夜幕照得雪亮。
遭了无妄之灾的捕快、镇守们,一脸懵然地束手就擒。
他们当了一些时日的公差,自有自身的风骨和傲气,等闲不肯低头,却在照面时分,从丹霞峡下山的剑修们集体一出招,就无奈地臣服于内心的恐惧。
并非他们不想反抗,而是贮藏在身体里的本能,对生命的渴求无声地提出告诫,警惕他们切不可轻举妄动。
曲风镇的人不知道该说不幸还是万幸。他们这一生见的修真之人,远远多过人间世其他地方,且头几个相遇的,都是不好杀戮的人。
要么是慈悲为怀,悬壶济世的医修,要么是拔不出剑,擅长用剑鞘打晕人的剑修,总之就没一个手起刀落,血染三尺的凶狠人。
至于几 十年前就风风火火亮过相,给他们造成极大压力的剑修许勤丰,那都是老掉牙的老黄历,不晓得翻了多少篇,儿女孙辈都有了,哪还记得那么多年前的事。
这导致现存的曲风镇镇民对修真之人的印象,仅仅停留在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上。
至于怎么个无所不能法,又始终不得其法。还没有日夜相对的官府,给他们的震慑力度大。
遥远草原的大象踩不破近处一吹即破的茅草屋,这也就是冯镇守得知百草堂一案,敢于和解裁春、费清明叫板的底气之一。
剩余的就是他公正廉明,为死者喊冤,肃正还清的骨气在。
只要有冤假错案产生,不管受难者是平头百姓还是仙娥宫婢,幕后真凶是皇亲贵胄或者漫天神佛,都得亲下身来,审一审,判一判。
可冯镇守忘却了一个潜在的问题——要讲理,得建立在对方肯倾听的前提下。
问道宗的阵法在高空转开,直射而下。
数千道白光急奔向下,解裁春大感不妙。
在她的预想里,问道宗的救兵是会来,但是要在她查清鹤顶洪老前辈无端横死案件之后再来,好协助曲风镇镇压本处潜藏在暗处的活尸。但世事往往出乎人的意料。
机关算尽全打空,算盘珠子崩到自个面门了。
解裁春在相信自己和相信伙伴之间,心急火燎地做出决策——是吹响唢呐,震慑群雄。或拔出寄余生,让费清明顶上。她好站在一旁,抽空谋算退路。
刀光剑影中,比起危机中被迫紧急畅通的思路更早开辟的,是在她们一群人前后左右各自浮现的阵法,这下真成了瓮中捉鳖。
前无去处,后无退路。
眼见灿烂炳焕的八卦阵内,竖起一道道充填成实质的光柱,解裁春一把拔出寄余生,大喝一声,“费清明!挡住半盏茶时间!”
费清明临危受命,从她掌中接过寄余生,抵挡住身前欲要射穿他们胸脯的冲击。
他将附有短时屏障的剑鞘,塞进解裁春掌心,而后拎起她的后衣领,在普天匝地的攻击抵达前夕,将人横空拎起,摔出围击范围。
而后,留在原处的众人,头顶、身后,四面八方的剑光已至,立时将在场人士穿了个底朝天。
站在阵眼,顶住迎头痛击的费清明,承接住威力最大的击打。
不仅扛住本该落在他和解裁春身上的冲击,还顺带接住了其余本应要了镇守、衙役性命的剑技。
他两手袖子被完全刮飞,穿着的繁丽服饰登时被解体得衣不蔽体,沿着额面、臂膀、肩口漫下来的鲜血适时地填补了空白的部分。
咔嚓咔嚓。费清明听见手骨碎裂的声音。
他抹去遮眼的血迹,污红的视线从凌空蔑视群民的修士那儿,一路向下,环顾周遭,确定随着他们干事的公差并无性命之忧。
便越过四下折断的剑光,隔着围着他们一圈,因空气和阻力摩擦生热升起来的火焰,与摔得七荤八素,仍旧立马爬起来的解裁春对视。
他轻声对着身后的人道:“准备好突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