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引戮就颈,抛到荒郊野岭等着孤魂野鬼吃自己!”
更不会提出无理的要求,要他们首次碰剑,就与饥肠辘辘的凶兽比斗。头一回御剑飞行,差使他们直冲上天,直达峰顶,再飞驰而下,扑向谷底。
全程折腾得刚触碰修真大业的娃子们流血又流泪,能不能活下来靠命数,死了堆砌的尸骸都没人捡。
问道宗以情入道,最热门的课业是无情道。验证了七情六欲,多是贻害的公理。后打出生命可以轮回,证道只有一次的口号,塑造出一座剑修史上人人心之神往,天渊悬隔的丰碑。
内部竞争激烈,三峰常年淘汰率超过十之八九。这里的淘汰指的是从生物圈层次淘汰,回归自然造物。
修行之路,主打一个严进严出。胜者为王未必能做到,但剩不下的人连败寇都没得选。
门派原本不到百分之一、二十的生存率,在温孤怀璧接收大师兄职责过后,年复一年提升,逐步拔高到三、四十。
不适合研修或是冒险的弟子,会在固定日期的考核过程中被劝退。留下来的,则会做足保险措施,呼救的穿云箭和转移地点的卷轴人手一份,定期发放。
随水峰峰主濮阳韫玉浏览完得意弟子提交的簿籍,扔到一旁。
“高了。”聚集的蝼蚁再多,扳倒不了抬起脚掌就能踩得他们灰飞烟灭的大象。“一群不能掐尖冒头的乌合之众,哪值得你煞费苦心。有这闲功夫,安心放在自己的修为上,为师才与有荣焉。”
“师父,请慎言。”
是从何时起,同门弟子变作一只只涸辙之鲋的鱼苗,以倒海翻江之势,跟在他屁股后头撵。
时不时“师 兄、师兄”地叫着,挨饿受冻,吃苦受罪,不惦记着顶头正儿八经的师父,光逮着他这个懂得说体己话,嘘寒问暖的师兄薅。
像一群新孵化的小黄鸭,羽翼未丰,就晓得翘着秃毛的肥臀,精确地觅到了能够替自己遮风挡雨的屋檐,寻求庇护。
温孤怀璧从师兄到大师兄,从随水峰大师兄到问道宗公认的大师兄,承揽三大峰内门弟子、外门弟子的接引职能,更甚至,大家伙只知道有大师兄,不知峰主长老。
名望的激增没有带来实打实的效益,反招来了潮水般的质疑。
温孤怀壁刚带完落花峰的甘驱霖、梅自洁,斩情峰的关照业就杀上门来,冷嘲热讽,“什么玩意儿,当几年大师兄,可真把自己当盘菜!”
一袭劲装的修士,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是慈悲心,大善人,我呸!连辟谷的苦都撑不住,勉强蒙混过关的弟子,怎堪大用?不如早早死在宗门里,算是个丹霞峡谷腾块地儿!”
“你处处关照,焉知他们将来不会在别处摔个大跟头。等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际,难不成你能天降神兵,及时救济?他们会怨死你的!”
“还望关师妹得饶人处且饶人,多修闭口禅,而非多造口业。”温孤怀壁手头握着削好的小黄鸭木雕,右手持着的刻刀瞬间抵住了她的下颌,“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得一时是一时,我们修真之人,不都如此么?”
一招恩威并施,让风风雨雨全都止歇。
早些年,温孤怀壁把费清明的资质视如土芥。以大师兄的名分,对人从宽发落。以保护的名义,实际上瞧他不起。
自从费清明拔不出剑的事被证实,且几百年来毫无进展,他在宗门那就被判了死刑,活的形似幽灵。一代天骄,无人问津。只有斩情峰峰主痴心妄想当块宝,旁人无不冷嘲热讽,奚落耻笑。
斩情峰的人护着小师弟,是出于一荣俱荣,一毁俱毁的心理。
温孤怀璧可怜他,最遗憾的是难逢敌手的自己。
给师弟师妹们喂招,犹如给整日叽叽喳喳的鸡群撒谷子。对镇守的执剑长老动手,师出无名。向各位长者讨教,则是以下犯上。
他卡在一个不尴不尬的地位,前进不能,后退不对。
好在费清明不负众望,当真持起了剑,现今才有资格与他打擂台,而非还没开始对招,就被踢出场次。
好久没有打过一场大架的温孤怀璧,缺乏旗鼓相当的敌人,没提起棋逢对手的信念,生不出打斗的激情。这会儿兴致上来,旁的什么都不顾及。
上次栽在唢呐匠那,被解裁春设计所害。是他没能把握好前情,受人埋伏。
胜负有别,找出一万个借口狡辩都无从洗脱。他心服口服,无从挂碍。
师门的命令占据要位不假,师弟师妹的安危存了几分,温孤怀璧自有分晓。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并没有把解裁春放在于自己同台竞技的位次。
区区一个凡人,生死跨度撑死了都逾不过一百五十年。朝为红颜,暮成白骨。
他打个坐的空档,绿鬓朱颜就俨然沦为一捧黄土。师门却紧追着不放,不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