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护短

,低声道:“师尊,我想回去。”

    “为何?”安沐尘将茶盏置于手边的案几上,微微颌首。

    蝴蝶随之受惊地振翅飞走

    “我不喜欢徐长老。”清瘦的少女不肯坐下。她眉头微蹙,眼尾泛红,鼻尖凝起酸涩,气鼓鼓地告状道。

    安沐尘知晓是弟子因受委屈而来寻求安慰了,他抬手将她的竹简取走,见楚时泱因卸去负担而眉目舒展些许,便道:“是今日学堂上发生的事情吗?”

    楚时泱点头:“不仅是,他从一开始就看不惯我,对我怀有成见。今日他还罚我抄书,我才刚来学堂就要问我书里的知识,回答不出还又罚我。”

    说到后面,楚时泱就更生气了,加上她前一晚还没有休息好,胸膛噌地升起火灼似的疼痛。她连忙扶住案几,侧过身用手帕捂住嘴,因为过于用力地咳嗽,连带着身体也随之剧烈的颤抖。

    安沐尘起身拍拍她的背,为她顺好气息道:“你若是不想上学堂,为师可替你请上几天假。但你若是想回宫去,我自不会阻拦。只是你须要仔细想一想,一旦你真的回到宫中,再想出来就不易了。”

    楚时泱的脸庞随着咳嗽生出一片潮热,她取出荷包里的清心丸含在口中。

    良久,硬邦邦的声音从鼓鼓的脸颊下传来,声音闷                                                闷地说:“那我还是不回去了。”

    皇宫里实在是过于死板无趣,日常生活中所有的琐事都在被刻板的规定所框住,甚至一言一行都时刻地在被侍女提醒。虽然过来时纯属被娘亲叫来的,但她在这待过几天,竟再也不想回去。

    安沐尘揉揉她的头,莞尔道:“坐,让我替你把脉。”

    微风拂过,一枚玉兰花瓣悠悠地落在一层淡紫色的浅纱上。安沐尘曲起手指,轻轻地弹掉花瓣,隔着纱为楚时泱诊脉。

    楚时泱支着另一只手臂,紧张又期待地看向安沐尘。

    安沐尘略微思索片刻,楚时泱的脉象显示脉举无力,按之空虚,应指松软,应是气血两虚,可除此之外,观她的气色,竟更像有心疾的征兆。

    皇后将她送来这里,应也是有所猜想。

    楚时泱犹不知情地问道:“师尊,我的病能治好吗?”

    她才14岁

    安沐尘眉目低垂,似有不忍地睫毛微颤,转而执起一只毛笔,提笔在书札写下方子,撕掉一页交于楚时泱:“你将这个方子交到药堂的弟子手中,让他们为你配好药。”

    他想起楚时泱如今没有侍女为她煎药,便续道:“我拨一名侍女给你,此药每日一服,不要忘记。”

    “还有,每周都要来找我把脉一次。”他看着楚时泱满载着期待的眼神,安慰道,“放心,你会拥有健康的身体,好好长大。”

    “是,师尊。”事关她的身体,楚时泱乖乖地点头,把方子收好。

    适时,两下兼三下富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安沐尘知是沈雁风来了,便道:“去替你的师兄开门吧。”

    楚时泱走过去推开门,入眼便是沈雁风一袭青衣的搭配,与最初见的靛蓝色衣袍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连人都变得温柔许多,噙着浅浅笑意时可真真当得上温润如玉这四个字。

    沈雁风手上拿着一册书简,见是楚时泱,挑眉道:“你今日不应是去学堂吗?怎会在这里。”

    楚时泱觉得他还是闭上嘴瞧着更顺眼,不想理他,转身坐回位置上。

    沈雁风走到她旁边,注意她眼尾仍捎带的红意,略微弯着腰,语带调笑地说:“怎么?谁欺负我家师妹了?”

    楚时泱侧过头生硬回道:“谁是你家的。”

    沈雁风只好拉长语调:“好好好——不是我家的。不对呀,我记得今日是温长老授课,她脾气一向很好的,只是授课会略显严厉罢了。”他浅浅思索了一下,“我想想,该不会是徐长老代为授课吧。”

    “她今日被徐长老罚抄,一早就来我这里哭诉。”安沐尘点头道。

    楚时泱不想让沈雁风知道自己的狼狈,双手用力拽紧自己的衣服,低声制止:“师尊!”

    安沐尘笑着表示自己不说了

    “说起来,我也要告诉你们关于徐长老的一件事。”沈雁风难得正经起一张脸。

    楚时泱和安沐尘闻言,一齐看向他。

    “我找到徐长老的弟子——林彭贪污药材的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