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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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公子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睡过头了。”喜鹊挤着帕子应答,好久不见黎清欢出声才回头见他已然昏睡过去。

    喜鹊垂下手,呼了一口气。

    替黎清欢吹了烛灯他也到外间塌上躺下了。

    公子嫌他年纪小,什么都不同他讲,早上出去时还神色飞扬,只说以后要带他过好日子去呢。

    喜鹊挠头,虽说公子是公子,日子过的还不如他这个小厮呢,做个公子有什么意思。

    到了第二日,艳阳高照,外头母鸡打了一遍又一遍鸣,喜鹊才被铁青着脸的黎清欢揪起床。

    ——

    黎府前厅,早膳比往常更丰富些,东海的参,西山的燕,北地的大米,南湖的鱼,全是前几日萧沅送到府上的。

    “这次花月宴已让女君破费,怎好再麻烦女君。”沈则话说得客气,语气倒一点都听不出客气。

    “这怎好说是麻烦,”萧沅坐在下首,拱拱手笑道,“之前多承蒙黎大人照顾,能帮上沈君郎的忙是萧某的荣幸。”

    萧沅宽肩窄腰,身材挺拔高大,眉眼深邃,不似南人般孱弱无力。潦草卷曲的长发胡乱束着看不清容貌,成日里走南闯北满身江湖习气,举止粗糙,初见难免有些吓人。

    “既如此,一路还上就劳萧女君多加照抚。”

    “君郎哪里的话。”

    萧沅跟着沈则慢悠悠饮了一口茶,忽听他道:“霁怀,你也出来见个礼。”

    帘后藏着人,萧沅从进门就知道。

    陪着这老匹夫演了                                                半个时辰的戏,总算给她见到真身了。

    若不是她脸皮厚耐磨,还真当她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及即去的冤大头。

    “萧女君。”

    黎霁怀轻纱覆面,衣胜雪,布似莲,玉簪半绾发,飘逸似仙子。

    频频靠近,款款行礼,任天下哪个女子都忍不住动心。

    “黎公子快请起!”萧沅猴急起身,作势要扶,却只碰到了罗绡半分。

    指尖缠满木质清香,深蓝色的眸中闪过几分暗影。

    萧沅收回手,弯腰回礼道,“难怪外头都说黎公子是天仙下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片刻,她又搓搓手大笑道:“哎呀,萧某若是将来能娶到黎公子这样一个美夫郎,怕是祖坟都要冒青烟了,哈哈哈!”

    沈则瞧她满脸垂涎的模样,嘴角的笑意不免自豪又带着讥诮。

    此人言辞粗鄙,但出手阔绰大方,去京一路还大有可用。

    既已绝了秦家这条路,目前他得先让萧沅这座不见底的矿为他所用。

    不管萧沅如何示好,对面黎霁怀只是淡淡回应,得体矜持。

    到最后,唤管家送来了一两千金的凤髓香才博得美人片刻欢心。

    黎霁怀轻抚着精致雕刻的存香木椟,冷言推辞道:“此物为女君进贡之物,怎可随意送人?”

    “害,这香跟人一样,便是生在一块也优劣不等。好香自是要配美君,再说,”萧沅说着说着,便凑近故作神秘道,“这香,老娘,哦不,我多得是,公子尽管拿去用罢!”

    黎霁怀既嫌她粗俗,又差点被她逗破了功。陌生女子的气息离得愈发近,又被萧沅打量得浑身不自在,他只好看向父亲求助。

    恰好此时沈则的陪嫁小厮潘贵进门,凑在他耳边小话道:“二公子在外头侯了半个晌午,眼见着撑不住了。可要叫他进来?”

    萧沅倒是个有眼色的,瞧着主家不便,主动告辞道:“今日与公子一见如故,竟忘了时间。这太阳上了头顶,萧某也不厚着脸皮留下用午膳了,沈君郎、黎公子,”

    她语带留恋,依依不舍,“总归是要一道上京城,到时再会。”

    最后下定决心般,“我走了!”

    沈则并未挽留,黎霁怀也只是避开她热辣的目光,克制道:“女君慢走。”

    身后黎家父子遥遥相送,如释重负;萧沅更是一步三回头,那吃人模样,恨不得把黎霁怀直接打包带走。

    到了厅门外她才勉强站定。

    晌午日头正盛,萧沅眯着眼紧了紧皮质束袖。本不打眼的黑衣裙裳在阳光下泛起光泽,隐隐透出丝线勾勒出的纹路,春日暖阳下莫名多了股肃杀之气。

    仆婢领着人匆匆迎面,向她弯身行礼,她负手,步伐慵懒,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未曾施舍分毫,很是狂傲。

    院路不宽,就在错身的瞬间,一面黑影直直倒向她。

    当然,与其说一面不如说是纤长的一根。

    像是突然袭击,目的明确地压了过来。

    凭借武人的直觉萧沅本可轻易推开避让,却在碰到一处柔软时沉下眸,凌厉的掌风瞬间掉了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