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沅的船虽只是行船,不带任何货物,但守卫众多,人员上下皆管理森严,不然就算太平盛世也没法护住这样惹眼的船。www.chenxiao.cc
暴雨如注,江水湍急,早在天阴之际萧沅就已吩咐手下将船以铁索相连,如此在风雨中方能岿然不动。
船上的人也能住得更舒服些。
前前后后尽有守卫巡逻,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批。
因此,那几艘快船才船尾包抄上来时,早有守卫发现,并报与萧沅知晓。
初时,萧沅只以为是江匪,虽不至于太过担心,毕竟船上男眷众多,特别是在这样危机四伏的雨夜,小心为上。
她亲自提了把刀站在二楼观台上察看。
闻青则带着斗笠,透过雨幕站在船头上打头阵。
她高声问:“我家主子问贵客为谁,还请报上名来。若为道上朋友,请上船一叙!”
对面未闻人声,先是一面红蓝旗挂了出来。
萧沅定睛看了两眼,示意闻青稍安勿躁。
接着同样身着蓑衣斗笠的三人从离她们最近的船只里走出来,立于小船甲板上。
雨势太大,看不清容貌,只能隐约看出为首之人的瘦长身形。
那人先是作揖,再扬声道:“我乃祁东镇远镖局家主许攸,欲待押送货物进楚地。怎奈今夜突逢大雨,船中货物受不住潮,还请主人家帮忙,借放一宿。”
声色透亮清澈,不比闻青声音大但更听起来清晰,可见内力浑厚。
却是个男人。
萧沅是个行商的,又不是专门做慈善,他说放就放,那她船上不早成了货舱。
她握着长刀的手掌收紧两分。走南闯北多年,萧沅虽未曾有幸合作过,也早就听闻祁东许家在当地颇有名望,常走关外关内那条线,做陆地上生意的。
就算现在家主变成个男人,又怎会出现在此地。
不说最近民间动乱不断,航行于江海,谁知道对面是真是假。
得了萧沅的眼神,闻青转向男人大呼道:“你说是就是?这黑灯瞎火的,可有什么证明?可有联商船会的会旗?”
许攸闻言犯了难,他走水路确实不多,只当跟陆地上一样,镖旗为王,谁知道有那劳什子会旗。
况且这趟镖雇主给的钱不少,若是成了前两年镖局欠下的债也尽可还上,可若是失了镖,他娘留下的镇远镖局怕是彻底保不住。
百般无奈之下,他们才就近寻到了萧沅的行船求救。
许攸只好道:“在下长居关内。此次初行水路,实在不通晓道上规矩。夜深雨急,还请您主子行个方便。便是需要付些租钱,只要费用合理,我镇远镖局也绝不推托。”
言语间颇有诚意。
闻青早就在前个码头听说现今江匪变聪明了,会先找男人打头阵,降低船商警惕。
据说不少船都折在了这处,今日恰巧被她碰见,可不得耍耍威风,替天行道!
她扛着长刀撑腿,戏谑道:“我家主子可不缺你这三瓜俩枣儿!识相的赶紧滚,不然别怪奶奶我不客气。若不想走,你,就一个人上来,留下陪姐妹们快活快活!哈哈哈...啊?”
铿锵一一
猖狂的笑声戛然而止,打了个激灵。
一柄利刃自雨夜横冲而来,钉在闻青耳边三寸的桅杆上。
强势的气劲直接削断了她半边头发,在脸上留下血痕。
“欺人太甚,看小爷我不剁烂你的臭嘴!“灵巧的身影扯着长刀后尾挂着的麻绳从小船上飞荡过来,一刀砍向闻青头骨盖。
来不及多想,她赶紧横刀抵挡,嘴里直呼祖宗保佑。
是个比许攸年轻不少的小郎君,个子不高,但武艺不错。
“焱儿,不可造次!”
许攸无奈急唤,他这个儿子脾性也不知道随了谁,火爆非常。
与身边女人略一点头,许攸运气提刀飞身而上。
连带着十几条身影,皆是陆上好手,与萧沅的手下厮打在一处。
萧沅这边也都不是吃干饭的,不少都是这么多年同她一次腥风血雨凭杀出来的,倒也没落了下风。
唯有那个许攸,确实强悍,以一挡百,难缠得很。
萧沅正要出手,却见她收留的那个癞脸乞丐灵活窜在刀光剑影中。
几个身法,鬼影般一个手刀劈晕了许攸。
青竹般强韧的男人此时两眼一翻,断了线的风筝般落在乞丐怀里不醒人事。
周遭人皆被这一突变给弄懵了,刀剑声也弱了下来。
唯有闻青还算拎得清楚,先带几人围聚到乞丐身边,挟天子以令诸侯。
镇远镖局的众人对视一眼,也没了刚才打杀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