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春将茶杯摔在桌上，语气不咸不淡。
“小秦啊，你跟我多久了？”
秦程峰心底一震，他知道自己话多了，有些事好像不是自己有资格参与。
俗话说得好，秘书的嘴，秤杆的砣。
一句升天，一句落地。
但这一刻，秦程峰明白，今天这个秤砣砸自己脚背了。
“嗯，快四年了。”
吴长春叹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杯递给秦程峰。
“看来锻炼的不错，是该加加担子了，下去先办事吧。”
做秘书的当然想登高望远，当牛做马为什么？不就是想赶牛骑马吗？
可依照领导现在的态度，估计放出去容易，有作为难，想再回省府进部，更难。
秦程峰一时间伴着失神，接过茶杯，有心辩解。
“省长……我……”
吴长春挥挥手，打断秦程峰的解释。
“去吧，先把事办好，你的事，我自有主张。”
秦程峰弯着腰，小心翼翼的退出门，关好门后，脸色瞬间变的难看。
早该不动如山的情绪有些失控，多年的努力仿佛一夕之间全部白费。
自从成为省长秘书，自己一路如履薄冰，历经千辛万苦。
终于从海量的正处中杀出重围，挂职办公厅副主任，实现跨入副厅的门槛。
可现在了？
一句话，后路已成绝壁。
他太了解领导了，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哪怕他眼角的一丝跳动。
去各省厅基本无望，最好的结果是去某个地级市，做个入委的副市长，后半生毫无作为，被遗忘，被放弃。
不行，我要弥补，要自救，苏小强，苏小强。
心里盘算着出路，手里拿着汇报的文件，急步走向综合办公室，狠狠地将文件拍在门口的一张办公桌，厉声喝骂。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只会汇报工作，不能解决问题吗？”
“如果能力不足，趁早跟我沟通，我帮他联系地方锻炼。”
……
苏小强哪里会想到，如今的他正被百万网友声讨。
当天在酒吧外，使用身体的是第二王丧彪，可他是傻的嘛。
所以敢肆无忌惮的持刀，嚣张逼迫如意。
现在视频被有心人翻出来，在网络各大平台炒作。
起初并没有太大反响，之后，又有人传播他逼死川省大学外籍教授蒙特。
事情突然发酵，逐渐偏离事件本身，越发不可收拾。
什么官二代，从小嚣张跋扈，随意殴打路人。
什么办案子随心所欲，不申报便跨省行动。
什么不尊重同事等等。
各种脏水一泼，亦真亦假，他的事被挂上热搜。
特别是官二代的身份，被人喷出了花。
各色人等，现身说法，哭诉小时候被苏小强校园霸凌。
某些热心网友围攻市长热线，省长热线，甚至组织人上访，要求苏小强出来给民众一个交代。
哪知道他如同人间蒸发，急得一众省厅市局领导命令所有人三缄其口。
可惜，悠悠众口，岂能一言蔽之。
川省警务系统内，在网上匿名发言，散播所谓内部消息的人不在少数。
有说苏小强已经被控制，有说他已经被捕入狱。
唯独宋雨坚持与百万网友对线，奈何势单力薄，含妈量和词汇量匮乏，被骂的生活不能自理。
好在秦程峰及时下场，甩出两位“自愿”配合的一线明星花边新闻。
再加上大规模删帖，热搜热度最终被导向众网民谈论研究被爆明星的姿势中。
……
停业整顿的山河会所内，张大河心力交瘁的瘫坐在包间里。
这段时间他先是被控制，又被各种调查，公司旗下产业几乎全被查封。
若不是二弟拼尽全力运作，恐怕到现在他仍然在看守所。
张二河坐在另一边的沙发，雪茄一支接一支的抽，脸上同样写满疲惫。
往日视若珍宝的公务夹克，此刻多出许多碍眼的褶皱。
“大哥，天天还没有找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