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商翕静坐于桌前,一手支着脑袋,谛视着微晃烛火。www.czyefang.cc
她没有梳洗,连衣裳也还未换下来。
她并不是在发呆,而是在等。
咚咚——
熟悉的砸窗声响起,商翕直起身,朝被砸的窗看去。
来了。
她等的人,来了。
咚咚咚——
见屋内一直没有动静,屋外用石块砸窗的响动不停。
商翕看着白日里被小满用木条钉好的窗户,心底有少许得意。
无论窗外砸多少声,她皆充耳不闻。
直至砸窗声停歇,她端着茶盏小抿一口,茶再凉也令她心生暖意。
她起身,正欲往浴房走,岂料,还没踏出一步,便听窗外传来冷沉嗓音:
“公主是想反悔?”
“我不介意将现在的情形闹到人尽皆知。”
“公主知道,我做得到。”他威胁她,语气恶劣。
商翕刚升起的暖意霎时被冲散。
污她名声这事,她确实相信他能做到。
商翕深吸一口气,极不情愿地打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夜风卷入,商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蔺煦抵着门走了进去,脸色阴冷冷的,心情看上去极差。
他脚步不带停,一直朝商翕走近。
他身上还裹挟着屋外清冽寒风,商翕后退时身子还止不住瑟缩几下。
眼看蔺煦越来越近,商翕伸出两条胳膊拦住他,蔺煦的胸膛离她手心仅一寸。
“你别再过来了,男女授受不亲,且你大半夜闯入女子房中本就不合规矩。”
蔺煦根本不听她说话,只顾朝她走。
“你、你看那——”商翕指着被木条钉住的窗门道:
“夜里寒凉,我怕冷,所以才让人将窗户封起来的。”
“哦?是么?”蔺煦面无表情地说着。
商翕点头如捣蒜:“是,真的。”
“我还以为公主是为了防我呢。”他语调森然。
本来就是防你。
心里虽这么想着,表面却淡定道:“不是的,我这不是让你进来了么。”
蔺煦停了脚步,凝她片刻,随即转身在桌前坐了下来。
商翕长舒一口气,就站在那,不敢也不想过去。
“坐过来。”蔺煦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漫不经心地说着。
商翕不但没走过去,甚至还后退了一步,摇着脑袋:“不了,我站这就好。”
蔺煦举茶盏的动作一顿,轻飘飘斜看她一眼,“我说,坐过来。”
他目光像嵌着一把刀刃,商翕莫名觉得自己颈侧已经好全的伤疤依稀吃痛,心里叫苦不已,却也只能小碎步挪过去,在他对面位置坐了下来。
蔺煦不紧不慢吃下一盏茶后,开口道:“公主,你输了。”
“是你耍赖。”商翕道:“打赌那天我问过你,你明明说你不会参加马球赛的。”
“是啊,我只是问我一句,我也是如实回答,这又没说是赌约成立的条件。”
他丝毫不觉有何不妥。
“何况,我的确没参加,那名单上也没我名字。”
“我是被迫的,有人受伤,便强拉我去顶替了。”
他说得有理有据,商翕听得心里冒火:“是,被迫,刚好赶上决赛那场是么。”
再说了,他不愿,他不想,谁能强迫得了他?!
除非那人不要命了!
说不定,就连受伤那人都是他搞的鬼吧。
他就是故意的。
“骗子,无赖。”商翕没忍住骂了出来。
闻言,蔺煦挑眉一笑:“守礼知节的公主殿下还会骂人啊。”
“看来公主往常装得不错。”
“你才装呢,我只是实话实说。”商翕也毫不示弱。
见她来了气势,蔺煦敲着茶盏,道:“公主,愿赌服输。”
“你押陆晟,他输了,所以——”
“你也输了。”
谁能夺得本次马球赛的魁首便是二人所立赌约。
蔺煦说,押人的选择权交给她,她押一人,那人若赢到最后,她便胜。
那人若输了,她便也随之输了。
赌约成立那天起,她便绞尽脑汁地想了许久,因着先前不关注马球赛的事,故而还特意去翻查了近年夺魁之人,加之中秋夜那晚杨沅沅跟她提起陆晟,她左想右想方下定决心要押陆晟。
原本一切都挺顺利的,谁知到最后在决赛蔺煦上了场。
只差一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