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杨沅沅倏地一拍脑:“糟了,我忘拿曲谱了,湛湛,你这拿了吗?”
商翕摇摇头:“我的曲谱还在舍房。”
“这样,我先去玉茗堂取曲谱,湛湛你先去琴堂,我们琴堂见。”
“好。”
杨沅沅返回去后,商翕继续朝琴堂走。
“小翕。”
走过廊道,商翕遇上陈松玉。
“松玉哥哥,不对,如今该唤陈夫子了。”商翕展颜一笑。
陈松玉温笑道:“你不必如此,还是唤我松玉哥哥便好。”
“那不成,书院有书院的规矩,在书院内还是唤陈夫子吧。”
“也罢,你喜欢唤什么便唤什么。”
商翕唇角两个梨涡显露,她视线移向陈松玉手中捧着的书册与长条锦盒,问道:“你要去授课吗?”
“不是,我原是想去寻你的。”
“寻我?”
“嗯。”
陈松玉将手中长条锦盒递给商翕,温声道:“本想入书院授课那日给你的,但听闻你告了假,便留在了今日。”
商翕接过他手中锦盒,笑问:“又是哪里来的新奇玩意吗?”
陈松玉抿笑卖着关子:“你打开看看。”
商翕将锦盒一开,两支上好的狼毫笔静静躺在锦盒中。
“两支,你与阿岑一人一支。”
“近来,我公事繁忙,暂无暇入宫,便由你将阿岑那支交给他,可好?”陈松玉轻声询道。
商翕颔首笑道:“好,哥哥定会很喜欢的。”
闻言,陈松玉状似随口问道:“你呢,小翕,你可喜欢?”
“喜欢啊,我也很喜欢。”商翕脱口而出。
两人又小叙片刻后暂别,商翕正欲接着往琴堂走,蓦地,眼前闪现一人身影,商翕还未惊叫出声便瞧清了此人是谁。
她下意识想躲,却想起自 己先前答应之事,又不再动。
“蔺煦!”她神色稍有愠怒:“你怎的总是神出鬼没的。”
商翕脸上的笑与梨涡消散的一干二净。
蔺煦斜睨着她,脸色冷沉:“怎么,打扰到你们了?”
商翕忿忿道:“蔺煦,你不要总是偷听我与别人说话。”
“哦。”
“那又如何?”他态度乖张。
商翕心知他桀骜顽劣,也不打算与他在此事上再纠缠下去。
她跨出一步正要继续走,蔺煦长腿一伸,挡住了她。
商翕满是无奈:“蔺煦,我要去琴堂,你有何事便快些说。”
静看她一眼,蔺煦道:“今夜记得留窗。”
商翕:“……”
这人竟还翻窗上瘾了。
“想什么呢。”蔺煦伸手在她眼前晃两下。
商翕偏开脸:“哦,知道了。”
*
夜里,商翕留好窗后,便打开陈松玉给的长条锦盒,取出一支狼毫笔来。
她刚要蘸墨,窗前传来响动,蔺煦轻盈跃窗而入,盯着她手中捏住的狼毫笔道:“不练琴?”
商翕摇着头:“不练。”
“你们这舍院里的人都在练,你就不怕?”
这几日,因着琴艺考校一事,书院特允女子舍院夜里练琴,只要不过戌时便可。
如今,舍房外琴音四起,悠悠从窗外飘进,交杂不休。
商翕恍然未闻,继续提笔蘸墨:“别人练琴与我何干。”
蔺煦哼笑一声,戏谑道:“看来公主对拿榜首一事挺有把握。”
闻言,商翕止了手上动作,抬头看他:“没有啊,我并无把握。”
蔺煦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笑意又深了些,他走向她,指着一旁桌案静放的琴道:“抚琴一曲我听听。”
“现在?”
“嗯。”
商翕迟疑道:“我不太想。”
“为何?”蔺煦追问。
商翕以为他是想试探一番她琴艺水平,便坦然道:“蔺煦,我抚琴当真不太好,你眼下可以不用担心的。”
蔺煦被她说得一愣,气笑道:“你想多了,我没有想试探你,就只是想听听而已。”
“你若今夜不抚琴一曲给我听,我就不走。”他又一副无赖模样。
商翕无法,只得放下狼毫笔,走至古琴前,静坐片刻,她抬手拨弦,妙音从她指尖滑出,悠扬婉转。
蔺煦在一旁认真聆听着,其中,商翕弹错几个音,他就不易察觉地轻挑了下眉,不多言。
一曲毕,商翕扬起脑袋道:“如何?”
蔺煦谛视她的杏眸,只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