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啊!
闻言,陶画晃了下神。
陶广林抓住机会,一脚踹飞她。
陶画砸在从垃圾堆捡回来的桌子上,本就摇摇晃晃的桌子瞬间散架,带着她一块落地,疼得陶画一下没缓过来。
脱离桎梏的陶广林踉跄地站稳,捂着脖子直喘粗气。
他盯着地上的陶画,越想越气,上前对着陶画的肚子狠踹了几脚,“妈的,读的书都读到P.眼里去了,竟然敢掐你老子!?”
看陶画疼得弓起身子,他扯了扯嘴角,矮下身拍了拍陶画的脸,冲她呸了一声。
带着冲天酒气的唾沫落在脸上时,陶画猛地睁开了眼,眼底戾气格外分明,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
但她还没来得及动作,陶广林就站起身,迈着大步往外走。他的牌友还在等着他拿钱回去赌呢。
陶画双手撑地慢慢坐起身,抹了把脸后从地上爬起来,冷着脸捡起地上的扫把。
窄小握手楼深处,周边全是弯弯绕绕的巷子,没有灯,很黑。
陶广林在前面走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动静,回头一看,陶画拎着扫把跟在他身后,披头散发的模样跟鬼似的。
他不期然想起了方才陶画看他的眼神,心底大惊,被酒精蒙蔽多年的大脑空白了一瞬,竟是拔腿就跑!
陶画立刻加快速度追。
陶广林常年不回来,对巷子不甚熟悉,只凭着直觉乱窜,但他跑得快。
陶画在这住了十几年,闭着眼都会走这些巷子,尽管一时间追不上他,也能紧紧地坠在他身后。
看见陶广林拐弯蹿进左边的一条巷子,陶画追人的脚步一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这巷子直通大路,陶画顺利地在陶广林冲出来之前拦住了他。
这边偏僻,没什么人,乍一眼看见前面有个人影,陶广林吓了一跳,待发现是陶画后,他脸上的神色变得古怪,有恐惧也有愤怒,几种情绪交杂在一块,让他刹住脚步,警惕地看着陶画,不敢乱动。
陶画背对着路灯,脸被阴影覆盖,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周身气息令 人胆颤。
她在A市摸爬滚打七年,一步步从底层爬上来,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还会伤春悲秋的十八岁的学生了。
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她想也没想,用刚才在巷子口捡到的砖头对准他的脑袋砸了下去,那狠戾的模样让系统抖了三抖,默默地远离了些许。
陶画有钱之后特地学过这些,准头好得要命,一下就把人砸破了头,但她力气不大,没把人砸晕,以至于陶广林晃了晃身子后还能站着。
陶广林抹了把头,借着路灯看见了满手血,脸皮都颤动了几下,心底惊怒交加。
他狠声骂了几句妈的,冲上来想给陶画一拳,“小婊.子,老子真是给你脸了!”
陶画正要躲过,旁边的巷子突然冲出一个人,赤手接下陶广林的拳头,并用力将人往前一拉,屈膝给了他肚子一下。
陶广林闷哼一声,身体条件反射地弓了起来。
那人趁机摁住他,抬手抽出自己帽子上的绳子,动作利落地抓起他的双手绑了个死结。
他绑人的时候侧着身子,陶画看清了他的脸。
高中同学的面容早已模糊,看着这张眼熟的脸,陶画有些恍惚,但很快就从遥远的记忆里翻出了对应的信息。
陈净远,那个沉默寡言,习惯独来独往的学霸。
陶画跟他不熟悉,记得他纯粹是因为他帮过自己。
高中毕业后,陶画再也没见过陈净远,对他的印象仍停留在高三。
重回过去,再次见面,上辈子和这辈子的陈净远逐渐重合,变成了眼前的陈净远。
路灯将他的脸切割成两半,一半隐在暗处,凌厉的眉眼和抿着的唇让他看起来很不好惹,另一半位于光下,朦胧的灯光柔和了他的眉眼,让他变得虚幻,看起来不太真实。
陈净远压着陶广林走到陶画面前时,后者还在看他。
陈净远的目光在陶画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她洁白校服中间硕大的脚印上。
他抿了抿唇:“我已经报警了。”
陶画想起自己的钱,来不及回应他,冲上前掏陶广林的右口袋。
把钱抢回来后,陶画立即数了数,确认没少后松了口气。
她将钱揣好,狠狠地踹了陶广林一脚。
陶广林吃痛,眼睛一睁正要瞪回去,手腕忽然一痛,一股凉意蹿上心头。
身后的少年隐在黑暗中,却散发着不可忽视的危险。
他在警告自己。
陶广林莫名地哆嗦了下,不敢再动,哼哧道:“我是她爸!”
“我才没有你这样的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