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出卖

    贺岁愉在赵九重的指路下,一路上很幸运地没有撞见之前巷子里的那些人,没多久便到达了福来客栈。m.ruxueshu.cc

    时间还早,客栈没什么人。

    掌柜的正在柜台后面拨算盘算账,珠子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声响。

    店小二擦着桌子,无意间抬头,看见贺岁愉牵着一匹载着血人的马走到门口停下,惊讶地张大了嘴,“嚯——”了一声。

    掌柜的抬起头来,看到赵九重吓了一跳,对贺岁愉赔了个笑脸,忙不迭说:“客官,我们客栈已经满了,还请客官上别家看看。”

    贺岁愉:“……”

    她还没说要住店呢。

    这掌柜的如此避之不及,大概是怕姓赵的伤成这个样子,收下了,到时候死在他们客栈里。

    赵九重听见掌柜的声音,抬起头来,喊了一声,“陈大哥。”

    那掌柜的瞪大了眼睛,惊讶极了,“赵兄弟?”

    掌柜的快步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走到麒麟马旁边去查看赵九重的情况,关切地问:“赵兄弟,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

    一时间,他甚至顾不得赵九重身上把他五花大绑的布条,全部注意力都落在了赵九重的伤势上。

    赵九重叹了口气,“说来话长,能不能请陈大哥行个方便,给我腾个房间?让我休整一番。”

    掌柜看见赵九重的伤势,一时着急,下意识说:“赵兄弟何必如此客气?楼上就有空……”

    话说到一半,又想起来刚刚给贺岁愉说的“客栈已经满了”,于是掌柜的看了贺岁愉一眼,不好意思地笑笑。

    “还请赵兄弟和这位小哥见谅,我们这做小本生意的难免谨慎一些。”

    贺岁愉:呵。

    赵九重并不在乎此等小事,大度地说:“这是自然,小弟能理解,陈大哥不必放在心上。”

    “赵兄弟不生大哥的气就好,”掌柜的这才注意到赵九重身上的绳子,惊呼一声,“啊呀,这是谁将赵兄弟你绑成这个样子?”

    赵九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趴在马上的狼狈模样,当即红了脸,正要控诉贺岁愉的罪行。

    贺岁愉抢先,冷冷说:“没有这些布条,他早就跌下马摔死了。”

    掌柜的摸摸鼻子,没再说话,动手给赵九重解绳子。

    赵九重又道:“能不能麻烦店里的小哥跑一趟,帮我请个大夫来?”

    掌柜的连连点头,“这是自然。”

    说罢,掌柜的招手,让旁边已经看愣了的店小二赶紧去请隔壁那条街上的张大夫过来。

    店小二听到掌柜的吩咐,赶紧扔下擦桌子的抹布跑了。

    掌柜的将赵九重从马上扶了下来,正要扶他去楼上歇息。

    贺岁愉站在他们前面挡住了路,朝赵九重伸出手。

    掌柜的不解其意,“这是……”

    “酬金。”贺岁愉催促道,“赶紧的,别想耍赖。”

    赵九重从袖子里摸出来一块碎银。

    贺岁愉一把夺过去,“好了,这才是两清。”

    说罢,她抛了抛手上的碎银,三两步跨出客栈大门,轻快地跑了。

    “这……”掌柜的回过头看了一眼贺岁愉一溜烟跑走的背影,回想起她方才的态度,不由得与赵九重道,“此人未免太过蛮横无理了些。”

    赵九重无奈摇了摇头。

    -

    贺岁愉拿着新到手的一两银子心里还算高兴,终于有钱吃饭了,而且还是靠正经手段拿到手的酬金。

    “咕——咕——”

    想到这里,她的肚子就响亮的叫了好几声。

    昨夜跟着那姓赵的去王家后院偷马,早上又去巷子里救那群孩子,方才还走了那么远的路送姓赵的去福来客栈,贺岁愉早就饿了。

    贺岁愉牵着马送姓赵的去福来客栈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这一两银子要怎么花。

    手里这一两银子,她准备先奖励自己一碗粟米饭,上次的肉包子给她留下的阴影还未散去,还是吃个没馅儿的比较稳妥。

    然后,她要再给自己买身新的衣裳,身上这身衣服也就比街上的乞丐稍微强点儿,又脏又臭不说,还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口子,再穿几天就真的要衣不蔽体了。

    贵的衣裳买不起,粗布麻衣的买一套,应该还能剩点儿钱。

    贺岁愉的想法倒是美好,但是行至脚店,一问才知道,如今一碗粟米饭要二百钱。

    贺岁愉恨得咬牙切齿,这价格和抢钱有什么区别?

    她转身就走,决定还是买个素包子充饥,岂料,如今素包子又涨价了,四十文一个,还得先交钱再拿包子。

    贺岁愉实在不想吃草根树皮了,纠结再三,忍痛递出了那块刚捂热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