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依靠的老父老母又该如何呢?
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刮来,终于,杏花再也憋不住心底爆发的情绪,抱着母亲失声痛哭。
一家三口在寒冷的早晨抱团痛哭。
***
清晨山中大雾,空气潮湿。
山间的路狭窄崎岖,高低起伏,有的路段从田间狭窄的田坎上穿过,甚至有的地方还要爬山从树木间穿过,骑马多有不便,所以他们只好牵着马慢慢走,准备上了大路再骑马。
在雾气中穿行,贺岁愉的头发都被雾气打湿了一些。
走了很远以后,途径几间挨在一起的破茅屋时,有村民从门口或窗户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俩,眼睛黑黝黝的,一眨不眨,视线定定地跟着他们二人。
贺岁愉如芒在背,余光中看见了,只觉得颇为骇人。
这些人老盯着他们做什么?
她快走两步,赶上了前面大步向前的挺拔青年,伸手拽了拽赵九重的袖子,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你觉不觉得他们有点奇怪?”
赵九重牵着马一心赶路,没有注意这么多,闻言,侧头看她,“哪里奇怪?”
贺岁愉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低声说:“阴森森的。”
赵九重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和一个靠在门边的中年汉子对上了目光。
汉子面黄肌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脸麻木,在和赵九重对视片刻后,迅速移开了目光。
赵九重眯了眯眼睛,是有点儿奇怪。
“也许是这个村子不欢迎外来者吧?”他如此推测。
贺岁愉费解:“那村头的老伯一家很热情啊,一个村子的,差距这么大?”
“这个山村里的房屋 零零散散分散在山中各处,中间隔那么远,有些差距也正常。”
贺岁愉还是觉得很不安,注意力拔高时听力都格外敏锐了,小心翼翼地注意周身的风吹草动。
但是身后那些人也没有什么动静,好像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走远,没有做出她所怀疑的,突然冲上来之类的举动。
他们按照老伯指的路,一直走了很远,终于到达了老伯所说的那棵大槐树。
槐树周围有几间茅屋,但是都关着门,似乎没有人,周围也空空荡荡的,不像是有人住在这儿一块的样子。
看到大槐树,贺岁愉一直高高提起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应该不会再走很远了,很快,他们就能走出这片奇怪的山村。
终于快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她如此想到。
突然,从槐树下经过时,一不留神,脚底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贺岁愉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飞扑而去。
“啊——”她下意识叫了一声。
赵九重转过身来,就看见贺岁愉朝他扑过来,瞳孔一震,连忙伸手扶住了她。
因为贺岁愉来得突然,赵九重接住她时,她已经冲到了他面前,二人距离不到半尺。
赵九重低头一看,甚至能看到她过分纤长和卷翘的睫毛,根根清晰分明。
“你睫毛怎么长得跟姑娘似的?”他随口调侃一句。
贺岁愉被戳了痛脚,“你有病吧!”
她还怀着秘密,怕被看破,听到他的话,下意识紧张以致情绪有些过激。
赵九重以为贺岁愉是不高兴听他说她像个姑娘,挠了挠头,“我就随口一说,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贺岁愉从赵九重手下挣开,转过身来,气呼呼朝刚刚挡了她,害她差点摔跤的地方走过去,“什么东西?”
她走到了刚刚的地方,原本以为是槐树从地下冒出来的树根,打眼一看,却看见了被泥土半遮半掩露出来的一小节白乎乎的东西。
“这是什么?”贺岁愉用脚扒拉了几下,把表面的泥土扒到了一边。
那一小节白色的东西逐渐露出了全貌。
赵九重这时也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地上那一截白色的东西上。
“是骨头,”他瞳孔一震,“像是……人的指骨。”
贺岁愉抬起头脸,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一阵寒风刮过,她声音都跟着颤了一下:“你确定吗?”
“九成把握。”赵九重语气笃定地说。
贺岁愉咽了咽口水,“那咱们快走吧。”
赵九重点了点头,也很赞同:“此地恐怕不简单,还是尽快离开得好。”
贺岁愉转身就跑,“别说这些废话了,赶紧跑吧!”
她刚一转身,茅屋后面突然冲出来一大群拿着锄头、镰刀、铁锹的村民。
贺岁愉看着这些各式各样的武器,止住了脚步,警惕地看着对面的这群人,“你们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