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空荡的竹筒,引着青蛇回到里面。
她放出的探路者顺利引出来了一个城中修士,可是看清了那人是谁后,庄绒儿又觉得有些棘手。
“怎么是你?”
她不禁哑然。
本是做着不打草惊蛇的准备,想揪出一个人盘问过后再视情况伪装身份进城的。
没想到这个人是水芜。
或许她应当再放青蛇走一遭。
“嫂嫂!你……”水芜面上的惊喜一闪而过,看来她并没有记昨日的被甩之仇,但很快她就咬住嘴唇,眼看着又要哭了,“你还是快走吧,一群疯子正说着要抓你呢!”
她肉眼可见的狼狈,发髻歪歪斜斜,好几缕发丝散落 下来,像是刚逃难回来似的。
庄绒儿已经没有了反复去纠正称呼的耐心,反正水芜也根本听不进去,她只是递过去一个丹盒,低声问道:“从昨晚沙暴出现之后,城中都发生了什么,可否讲与我听?”
水芜下意识地接过丹盒向下看去。
“谢礼……糖丸,你可以现在吃掉。”庄绒儿怕自己不解释一句的话水芜就难以进入正题。
“噢,噢,还是留着之后吃吧。昨晚沙暴起了以后,一个杂鱼带我躲进了城里的房子。
前半夜还好好的,后半夜开始,沙暴倒是停了,可又有一阵鬼哭狼嚎……”水芜苦着脸。
“说是百鬼游街,有人用恶鬼盘害人呢!我就听见好多双鬼手不停拍门,外头全是可怕的声音……
今天一早,就看见死了不少人,嫂嫂你现在进城去看,还能看见那些人的尸体呢!
还有一堆动物的尸首,狐狸、野猪、山鸡,都是之前唱宝会里那些奏乐的妖怪仆从!”
水芜说话间将丹盒小心地收到怀中,庄绒儿注意到了她怀里还揣着一样格外眼熟的东西,她心中一紧,语气凝重:“唱宝会的哭佛侍者也死了?”
水芜愣了一下,从怀里抽出那张哭佛面具,“那个无礼狂徒死没死却也不知道,这面具是我昨日黄昏时分捡到的。”
“还有一个什么天阙宗的长老也死了,五脏六腑均被啃食,其他人非要说他不是被鬼杀的,是被嫂嫂你杀的。”水芜紧张地抬眼望着她,“现在城里不少人对你有敌意,还商量着围攻手段,嫂嫂,你准备如何是好?”
五脏六腑均被啃食……
不就是她用来交换阿淮的催命蛊?
“这群人怎么不去围攻恶鬼盘的所有者?”庄绒儿不悦道。
“试图抓过,可是没人知道他是谁……这不就意味着,那个坏东西就潜伏在我们身边呢?”
庄绒儿松开紧锁的眉头,又拿出一枚丹盒递了过去。
“可否将那面具借我一用?”她对水芜说,“给你糖丸。”
水芜立刻把面具递了过来,面上微红,“嫂嫂不用像哄小孩般哄我……”
庄绒儿不太习惯她亲密的姿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只是习惯了将人情当场结清。
那个送出去的丹盒里装着的也不是糖丸,而是某种用于巩固修为的稀有存珍丹。
水芜修为很差,像是先天有缺,她如果直说可能又少不了要废些口舌。
随便说个糖丸,反正吃了对她只有好处。
水芜忽然拍了拍脑门,又道:“差点忘了,嫂嫂,还有一件事——有人说昨晚百鬼游街时,他大着胆子隔窗窥望,竟见到了尤雪泣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