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讨好

自一人,想也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定是太子殿下将人给扣下了!

    常禄心中默叹了口气,他早就说过,这沈芝月可千万别再出现在太子殿下跟前了,否则一定没好果子吃……

    前几日太子殿下还吩咐人把将月牙阁清理了一遭,将沈芝月的东西通通扔了出去,还下令她今后不可再踏入东宫半步,否则绝不轻饶!

    哪想那沈芝月这么快便主动送上门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常公公!”

    忽地,一道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听那语气似乎还有几分欢快。

    常禄脚边跐溜一声定在原地,这声音有些许耳熟,倒像是——

    倒像是沈芝月的!

    常禄猛地转过身,果然,不远处走来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影。

    太子殿下身后跟的那人竟是沈芝月?

    常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了出来,他揉了揉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沈芝月不仅没被太子殿下一把掐死,还活蹦乱跳地回来了!

    谁能告诉他这大半上午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直到卫瑾延和沈芝月快要走到丽正殿门口时,常禄都还未从震惊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怔在原地纹丝不动,连行礼的规矩都全然忘到了脑后,还是沈芝月躲在卫瑾延身后一个劲地挤眉弄眼提醒,常禄才醒神过来。

    他快步上前迎了过去,躬身行礼,说罢便并在沈芝月身侧,俩人一齐跟在卫瑾延身后走着,但他那视线总是忍不住往沈芝月那边瞟,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碍于主子还在,到嘴的话又哽在喉咙,吞了回去。

    几次三番后,沈芝月终是没忍住转头对上了常禄投来的目光,她偷摸着做了个口型

    公公,有事吗?

    常禄看得明明白白,同样无声回了过去:你为何在这?
    她缩在衣袖中的指尖偷偷指着走在前面的卫瑾延,而后又迅速收了回去。

    纵使常禄早已想到猜到答案,但当他亲耳“听”沈芝月说出来时,仍是震惊不已,正当他要接着做口型的霎那,卫瑾延的声音便冷不丁地在前面响起:

    “要不孤走,你们两个要说什么也自在。”

    闻言,沈芝月和常禄顿时吓得面面相觑了一瞬,而后噤声垂了头,一路无声地跟在卫瑾延身后。

    进殿后,卫瑾延并未去东间见崔琰,而是绕过玉阶,径直去了内室。

    他这些年来公务繁重,若是忙到深夜,便懒得再回云光殿,直接宿在内室也是常有的事。

    沈芝月还是头一回来,一进门便东张西望地四下环顾,没想到这庄重威严的丽正殿还有如此的一方天地,不似外面那般冰冷严肃,更像是带着点烟火气的寻常人家。

    内室算不上宽大,却明亮洁净,进去入眼的便是一张漆木案几,上方摆着精致的茶壶果盘,还有簌簌流淌的刻漏。一旁窗台前,青釉瓷瓶中斜插了几株海棠,留得一室清香。再往深处则是立着的几扇檀木屏风,透过间隙,隐约能看见里面摆着一张罗汉榻。

    虽说比不得云光殿富丽华贵,但也算是颇为简洁舒适的休息处所了。

    常禄知晓太子素来爱洁,从武场回来一向都要先换身干爽的衣裳,是以一进内室便急忙去取了身新的常服出来

    本想如往常一般伺候太子更衣,却见太子抬手一挥,示意他先退下。

    而沈芝月这会儿正聚精会神地欣赏墙上挂着的字画,全然不觉常禄的离开,正当她出神之际

    啪——!

    室内忽地传来一声清脆短促,似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她倏地转身,卫瑾延不知何时已松了腰间的绦带,连外衣都快脱了一半,旁侧案几上还放着一套叠得齐整的干净常服。

    余光中,只剩常禄瞬间消失在门口的半个身影......

    这一幕沈芝月不是初次见,但这次依旧是红了脸,下意识地捂住眼睛,毕竟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她仍然没办法做到面不改色地伺候一个男人更衣。

    本想跟着常禄一同退下,可转念一想,她既是伺候太子的贴身宫女,今后这些事只多不少,何不换个心态,把这男人当作一尊菩萨供起来便是了,她怀着的可是纯粹的敬畏之心,哪需顾虑那么多,越是刻意避开,反倒是显得她俗气了!

    须臾,沈芝月调整好心态,快步来到卫瑾延身边,刚好接过他脱下来的外衣,小心翼翼搭在椅背上,满脸堆笑地仰起头:“殿下啊,奴婢伺候您更衣?”

    卫瑾延只着一层轻薄的月白中衣,因着方才练武的缘故,胸前生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此时衣襟紧贴他的胸口,宽肩窄腰,身型傲岸,浑身都笼着一层硬朗阳刚之气。

    “早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