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质问

上了玉阶,站在书案前给男人斟茶

    留得一旁的常禄满脸迷惑,他方才见他家主子议事累了,好几次要倒茶奉水,但都被拦了下来

    怎么这一到沈芝月,就渴了累了?

    常禄在宫里伺候了大半辈子,如今都已混成了总管大太监,还是头一回生出了挫败感……

    沈芝月全然不知这些弯弯绕绕,一门心思都是寻个机会问卫瑾延钱匣子的事,连茶水快溢出来都没注意,好在卫瑾延一句话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沈芝月!“他剑眉微微拧起:”孤看你是真想挨板子!”

    人就在他身边站在,神都不知道飘哪去了!如此冒失,都不知她之前在宫里是怎么活下来的!

    沈芝月心肝一颤,回过神来,连忙放下茶壶,将茶盏递给卫瑾延,笑得一脸无赖:“殿下殿下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您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还费力……”

    卫瑾延:“……“

    常禄:“……“

    殿内安静地诡异,只剩沈芝月滔滔不绝的声音,那可是她以前在集市上的说书先生那学来的口诀,每次她一惹恼祖母,必将把这口诀搬出来背一遍,祖母一听,气很快便消了下去,可谓是屡次不爽!

    也不知这招在太子殿下这儿管不管用…

    因着气氛有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沈芝月每说一句,声音便弱上几分,说到最后时,声音已经小得几乎要听不见

    卫瑾延无奈捏眉心:“说完了?”

    沈芝月尴尬挠头:“差不多了。”

    反正会背的都背完了……<                                                /p>

    “那殿下您…“沈芝月又试探着将茶盏往前推了推:”想必您也消气儿了吧。“

    卫瑾延没说什么,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样子是不计较了,沈芝月这才松了口气,但奈何心里揣着事儿,无论如何都站不安生

    她斟酌了半晌,最后咬了咬牙,开口道:“殿下,奴婢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卫瑾延:“不当问就别问。“

    ……

    沈芝月被堵得哑口无言,过了小片刻才鼓起勇气道:“那奴婢便斗胆一问。“

    “奴婢知道您派人将月牙阁上下都重新收拾了一遍,承蒙殿下重视,奴婢感激不尽,但是…“沈芝月顿了顿,话锋一转:

    “实不相瞒,其实奴婢是个念旧的人,有些东西奴婢感情颇深,离不得身,是以奴婢就想着问问您或许知道奴婢以前那些东西都被放到何处去了么?“说到这时,沈芝月眸中蓄满了希冀,就期待着能从卫瑾延嘴里问出点什么。

    却不想男人只漫不经心地吐出几个字来

    “都扔了。“

    闻言,沈芝月差点没当场昏过去,脸都急得红了温:“那您的意思是,奴婢放在床底下的小木匣子也被一并扔掉了?“

    话落,卫瑾延倒是放下了手中的奏章,背身后靠,似是若有所思地回想了起来。少顷,他才起身去了一旁的书架,回来时,手里还拿着个什么东西。

    “你是说这个?“卫瑾延将一个雕刻古怪的小匣子放到沈芝月跟前:”孤看这匣子的雕工颇为奇特,便没急着扔。“

    “没错没错!“

    沈芝月一双眸子都在发亮,那上面可都是她自己闲来无事乱刻的图案,她比谁都认得清!

    她迫不及待地将匣子拿起来打开,却是在下一瞬,刚生起的笑容骤然凝结在了脸上

    匣子是空的!

    所以她银子呢?

    沈芝月终是没绷住,两弯细长的柳眉都要皱到了一起,脸色比那田里的牛都苦,连声音都恹恹的没了朝气

    “殿下,您就痛快告诉奴婢吧,奴婢这匣子里的银子是不是都没了。”

    卫瑾延瞥了一眼沈芝月,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顿了顿,才清了清嗓子:“孤看里面也没几个银子,便随意打发给宫人了。“

    沈芝月欲哭无泪,心里拔凉,仿佛被抽了魂儿似的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可是她进宫后的全副身家!虽说没几两银子,入不了太子的眼,但那好歹是她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况且在这宫里,行事还都得靠银子来打点,没点银子傍身可谓是寸步难行……

    见沈芝月那副蔫儿样,卫瑾延无奈啧嘴,见过傻的,但没见过这般傻的.....

    太子贴身婢女的身份都给她了,还不会用这机会为自己谋点好处?

    换作旁人,恐怕早就仗着太子的名声赚得盆满钵满了,哪还有心思去为那几两碎银子发愁......

    过了半晌,卫瑾延终是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到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而后,只见他唇角一勾,看向沈芝月的视线中染上几分晦暗不明

    “其实,想攒银子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