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漫过她的身体,整日的疲惫一下子便全然消失不见了,她的长发用发钗盘了起来,因为舒服,她仰躺在浴池里,不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起来。m.wannengwu.com
恍惚间,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的那个男人正是中午她遇见的那个人,他身穿藏蓝色军装,身量很高,总是冷着一张脸,好像眉宇间总有化不开的愁绪。
他手里拿着枪,抬枪的一刹那,她从梦中惊醒,浴池里的水凉了,她也没心情再泡澡了,伸手拿起浴巾擦干身上的水珠,便换上了睡衣。
温玉绾有午睡的习惯,今日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小玉帮她拉上了落地纱帘。
“小姐,你先休息,等睡醒了再喝碗雪梨膏。”温玉绾点了点头,下午没课,她不用去学校,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
陆骁刚从前线回来,便看见军警难为学生们,他处置他们的手段虽算不上狠辣,但是也足够他们忌惮了。
蒋厅长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部下又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现在到深夜了,他还在军部忙着。
陆骁这次亲自回北平是要解决西北军军饷的问题,前线将士在拼刺刀流血,他们本应该拿到的军饷却被别人苛扣了三分之一,他作为一军主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陆骁回到军部后,便去找了财政部长,上面调拨下来的军饷一定要经过财政部,他要财政部将账册全部拿给他过目,账上肯定做得滴水不漏,张副官和徐谨之查账目,陆骁坐在沙沙发上抽烟。
“我们查了一个下午,这些账目确实没有问题,他们给的账册是事先准备好的,我们查不出什么!”徐谨之将账册放好,说道。
“而且这次他们做的很隐蔽,几乎找不到任何把柄。”张副官手里还拿着账册。
“表面做的越干净越容易暴露,我们静观其变!”陆骁将手里的烟头丢进了烟灰盒,起身打开了窗户。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劳累了一天,是该休息了,街东头新开了一家烧西北菜的馆子,听说味道不错,绍之,要不要去那里吃饭?”
“去吃饭!”陆骁起身抬脚走出了屋子。
陆骁吃不惯国外的菜,那几年的留洋生活,饮食上吃不好惯,便落下了胃病,这几年又一直在战场上四处奔波,胃病也越来越严重。
徐谨之带他去的那个菜馆里面,有秘制的山药小米粥,这粥养胃,对他的胃有好处。
北平的夜晚灯红酒绿,百乐门歌星的海报风情万种,战火还未烧到北平,歌舞升平的奢靡之声不绝于耳。
徐谨之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张副官将车停下,一根烟的功夫,百乐门有人出来将一封信交给了路边卖香烟的男孩,那男孩拿着信交到了徐谨之的手中,“叔叔,那个姐姐让我给你的!”
张副官从衣兜里掏出了小费给男孩。
陆骁接过信看了一眼,然后给了徐谨之,“白薇说,陈牧知道我们在调查贪污军饷一事,她让我们小心,她还提到钱之诚,此人可能对我们有用!”
“张副官,找到钱之诚,保护好他!”张副官点了点头。
“属下暗中派人盯着他。”
“一有情况,特殊处理,别被人抓到把柄!”陆骁理了理帽沿。
陆骁他们最后还是没有去成菜馆,陆骁临时被叫去处理白天学生游街一事,蒋厅长以妨碍警察署工作为由,将陆骁告到了军部,军部让陆骁过去解决这件事情。
他虽是西北军的总司令,但是,警察是维护社会治安的,军部无权处置他们。
如今,他要给军部元老一个解释。
北平军部这些政客为了各自的目的,一点看似再正常不过的处置,也会因为这其中掺杂的各种利益而被无限的放大。
陆骁才接受西北军没几年,他们便派他去前线抗敌,陆骁的财力人力一再被耗损,他们想用战争拖垮陆骁,拖垮他的西北野战军。
陆骁到军部时,马主席正在等着他,马主席和陆骁的父亲是旧相识,在这件事上,他偏袒陆骁,其他人已经有所不满了。
他这么晚了还在军部等着陆骁,一定是要嘱托他几句话。
陆骁伸手敲门,门很快就被打开了,“绍之,这么晚了,叫你过来,心里可不能有气啊!”
“主席亲自传绍之过来,一定是有棘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怎敢有气?”
马主席陆骁的为人,他的性子冷的要命,他父亲和他闲聊时也曾提过陆骁的性子,不知随了谁,少言寡语的,跟个闷葫芦一样,要是以后娶了媳妇儿,媳妇儿受的了才怪!
“绍之啊!我们说正事,学生们停课游行是受了革命党的蛊惑,他们被有心之人利用,也怪不得学生们,将厅长派军警维持社会治安也没有错,你出面干预,他们被